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  萧琼华见小玉不说了,不由催促的问:“不过怎样?”   郝小玉有点委屈的说:“不过,我哥哥不准我向少谷主表示儿女私情。”   萧琼华虽然知道「清云」的意思,但仍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?”   小玉低头委屈的说:“我哥哥说,姐姐有恩于我,绝不能再惹姐姐生气而落个不义之人。”   萧琼华一听,只得开门见山的问:“可是贤妹你打算怎么办呢?”   如此一问,郝小玉突然跪在绒毯上,抱着萧琼华的玉臂,含泪哀求说:“好姐姐,你要救我,小妹誓死不回丽宫了。”   萧琼华却为难的说:“可是,你是一宫之主,名满天下的冰川女侠呀。”   郝小玉立即坦白的说:“小妹来时早已下定决心,一个是留在姐姐身边,一个是死要「五风坡」,所以小妹早在来时,已将心目中的继续人带来了,就是方才姐姐看到的那个面罩银纱,身穿红边银裳的中年女子。”   萧琼华听得黛一整,同时关切的问:“你可是也要给她吞服那种药物?”  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:“小妹差一点没被那种毒药害死,我怎能再用那种毒药去害别人呢?”  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:“万一她问起你为何不给服那种毒呢?”   郝小玉坦然一笑说:“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,她怎的还会硬要服那种药?”   萧琼华回答微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你可是决心不回冰川高原去了?”   郝小玉毅然决然的说:“小妹方才已经说过,如不能追随姐姐,便死在五凤坡。”   萧琼华一听,立即颔首说:“好吧,让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,最迟明天夜里,我会给你来消息的。”说罢,首先站起身来。   郝小玉一面起身,一面诚恳的期望说:“希望姐姐为小妹带来生机。”   萧琼华凝重的说:“当然,姐姐也希望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。”   郝小玉一听,突然跪在毯上,激动的说:“有姐姐这一句话,小妹就是死在「五凤坡」,也瞑目泉下了。”   萧琼华慌的将郝小玉扶起来,但仍面有难色的说:“关键还看我表弟。”  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:“他现在哪里?”   萧琼华毫不隐瞒的说:“他现在在南湖,正和欧阳紫在一起。”   郝小玉一听「正和欧阳紫在一起」,不知怎的芳心深处突然升起一丝妒意,因而不自觉的嗔声说:“姐姐就将小妹前来的消息告诉他,任由他处置吧。”  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,暗说,别看这位小妹妹年纪小,醋劲比我还大。心念间,只得愉快的一笑说:“如果他知道贤妹你来了「五凤坡」,恐怕我还没到,他已坐在你的宝帐里了。”说罢起身,连向帐口走去。   郝小玉终究年事轻,一听萧琼华如此说,立即羞红着娇靥,有丝得意的笑了,但她仍没忘了谦逊说:“哪里会,一定是姐姐是说笑话。”说话之间,已到了蓬帘前,于是,她顺手将蓬帘掀起来。   萧琼华当先走出帐蓬,游目一看,除了两名背剑霓裳少女站在营幕大门的两边外,整个营区内,一切静悄悄的,竟看不见一个人影。再看左右帐蓬内,虽有灯光透出,但也放下了帐帘,由于帐内都没有声音,不知他们是束早已大睡。   萧琼华看了一眼营区内,突然又想起「青鹤真人」要来向郝小玉要她姓名来历的事,因而。又关切的问:“贤妹,我想起来了,明天一早,「青鹤」老道要派人来要我的底细,你准备对他怎么回答?”   郝小玉想了想,含笑问:“姐姐,你说妹怎么回答他?”   萧琼华也想了想,觉得天马上亮丫,而现在已算是今天了,明天绝早就是论剑大会的第一天她也要以真的身分出现在大会场上,前后只差一天的时间,似乎没有再保密的必要。心念至此,立即望着郝小玉,说:“你就告诉他,我姓萧,叫萧琼华,是「长白神尼」的女弟子,我想你就是不说,他也会揣到一些眉目的。”   郝小玉应了声是,说:“小妹就按照姐姐的吩咐回答他。”   萧琼华一看左右无人,立即压低声音说:“就这么办,今天晚上听好消息,我走了。”了字出口,身已凌空,直射幕墙之外。郝小玉一定神,张口正待说什么,萧琼华的身影业已不见。           萧琼华出了郝小玉的营区,天色已近拂晓,她担心皇甫慧比她先到,问起三个时辰的经过可真不好应付。于是,展开轻功。直奔山外——她一面飞驰,一面想郝小玉的事。郝小玉的确是一个纯真而又可爱的小妹妹,她看得出,郝小玉对她特别尊敬,看样子,她更爱蓝天鹏。      如果,郝小玉和蓝天鹏的婚事不能成功,郝小玉真的会为情自绝,死在「五凤坡」,万一消息传扬开来,势必为之轰动。如今,蓝天鹏已了皇甫慧、欧阳紫,以及兰香姬、丁梦梅,甚至跟苏小香、金玉屏等都纠缠一起,再多一个郝小玉,又有何不可。心念已定,决心将郝小玉的痴心和处境先对蓝天鹏讲清楚,而后,再由蓝天鹏去告诉皇甫慧和欧阳紫。      心念已毕,早已到了西南山麓,山外田城间,仍有一层淡淡的晨雾。甘萧琼华根本眼前的地形,和背后的山势,再和「双掌震寰宇」郭总堂主说的那家农舍了。于是,她以小巧飘飞的功夫,像行云流水般,沿着水田的田城,远向那农农舍前驰去!看看将至农舍前,绿竹下突然响起一阵低不沉娇叱:“什么人站住。”   萧琼华一听是女子,心中一喜,立即笑了,同时,停身愉快的问:“你是「红鸾堂」的金堂主吗?”   如此一问,竹后立时一阵沉默,久久才迷惑的问:“姑娘你是?”   萧琼华一听立即愉快的说:“我是蓝天鹏的表姐萧琼华……”      话未说完,竹下红影一闪,一个一身红衣,背插双剑的美丽少女,含着满面娇笑,已自由竹后迎出来。红衣背剑少女,一面亲切的肃手,一面谦和的说:“原来是萧姐姐,快请进。”   只见红衣背剑少女,约二十一二岁年纪,生得柳眉杏眼,桃腮琼鼻,一双鲜红薄唇,微向下弯,眉宇间透着傲气。打量未完,已至近前,红衣少女首先自我介绍说:“我就是「红鸾堂」的金玉屏,萧姑娘,以后还请你多指教。”   “哪里哪时,你的芳名,我早就从鹏弟弟口中知道了,而且你的「双剑飘红」雅号也闻名已久了。”   「双剑飘红」金玉屏,不好意思的一笑说:“真不敢当,比起少谷主和你,真是太渺小了。”      萧琼华亲热的握住「双剑飘红」的玉手,笑着说:“屏妹妹,你太客气了,皇甫姐姐来了没有?”   「双剑飘红」一惊,摇头说:“没有哇,怎么,她说的今天来?”   萧琼华一听,说:“如果没来,大概也快到了。”   「双剑飘红」唤了一声,急忙肃手一指坐北茅屋,谦和的说:“姐姐请进屋里坐。”   萧琼华游目一看,发现院子很大,想是叮稻打谷之用,西边一间茅屋,门仍关着,南面屋开着,里面尚静静的立着四五个村姑打扮的少女。根据那个村姑的眼神和身段,一看便知道是「龙凤会」的女警卫,为了遮人耳目改扮的。打量间,已进了北屋,屋内一明两暗,在右寝室门上,都挂着崭新的灰门帘,虽然是「双剑飘红」等人换上的。两支大红油烛,仍熊熊的燃着,外间十分明亮,根据墙壁顶梁的清洁,显然刻意的打扫过。中间一张白木桌,和两边的两张白木椅,这时也披上了红被桌帷,就是地上,也铺满了一层新凉席。   「双剑飘红」肃手让萧琼华上座,并向对门招了一下手。果然,对面茅屋里的村姑立即送来两个精磁碗的香茶。「双剑飘红」一等奉茶完毕,立即关切的说:“姐姐恐怕还没有用早饭吧?”   萧琼华谦和的一笑说:“等一会吧,等皇甫姐姐来了一块吃。”      双剑飘红一听,急忙起身肃手说:“这两间寝室,都是为龙头准备的,姐姐可任选一间休息。”   萧琼华只是想静一静,是以顺手一指靠近椅边的一间说:“我就在这间休息一会好了。”说罢起身,再向「双剑飘红」一颔首,在「双剑飘红」的肃手说「请」下,迳自掀帘走进室内。   室内虽然没有燃烛,但却显然格外光亮,因为靠床的木窗上,已换上了一层新窗纸。床上铺着新绣被,室内也经过一番细心整理,地上同样的铺着新凉席。萧琼华看罢,立即和衣倒地床上,觉得十分舒服,但是,她两眼望着顶梁,久久不能合眼。因为,郝小玉的事情,一直索绕在她的心头上,她知道,郝小玉不但深爱着蓝天鹏,而她这位心地善良而多情的表弟,也很喜欢郝小玉。为什么,她猜不出其中原因,她觉得蓝天鹏喜欢郝小玉,绝不是仅仅因为手抚在郝小玉的小腹上。现在的难题来了,如果要想郝小玉和表弟成其好事,而又想在皇甫慧、欧阳紫以及兰香姬面前,不泄露丽宫的秘密,恐怕是很难受成功的。   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传一阵急促脚步声。萧琼华心中一动,立即凝神静听。   只听脚步声一面奔向屋门,一面愉快的低声轻呼:“金堂主……”   只听「双剑飘红」问道:“你不在「五凤坡」,你来这里作什么?”   “金堂主,不好了呀……”   「双剑飘红」立即沉声问:“什么事,这么大惊小怪的?”   那人焦急的说:“昨天晚上有一个用剑的漂亮少女,在「五凤坡」的大会营地里闹了半夜,不但把「青鹤真人」羞辱了一番,还伤了他的两个徒弟呀。”      双剑飘红「噢」了一声,略微沉吟才继续问:“你看到那个少女了没有?”   那人回答说:“没有,待小弟听说赶了去,那个少女已进了西域冰川的营区内!我看事态严重,特地回来报告给你,小弟还得去报告总堂主和方大哥去?”   就在那人话落的同时,村后不远处已传来两声马嘶。萧琼华一听马嘶,倏然由床上跃下来!因为她听得出,两声马嘶,其中一声她听出是由「小青」发出。这时天光已经黎明,院中景物清晰可见,她第一眼便看到对方屋门外在「双剑飘红」的身前站着一个背插单刀的少年。      「双剑飘红」一见萧琼华纵出来,似乎大感意外,立即含笑。迎过去问道:“姐姐,你休息好了吗?”   萧琼华立即含笑颔首说:“我歇好了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「双剑飘红」已愉快的向着少年一招手,催促说:“陈坛主,快过来参加萧姑娘。”   身背插刀的英挺少年,虽然不认识萧琼华,但可以断定必是大有来历的人物。是以,急步走至萧琼华身前一丈处,抱拳躬身,恭声说:“龙虎会「怒狮坛」坛主陈晋原参见萧姑娘。”   萧琼华一听,立即还礼笑着说:“久仰陈坛主的大名,听说你马上长枪功夫也极俊,因而朋友们赠给你一个雅号叫「赛子都」是不是?”   「赛子都」陈晋原听得一愣,不由惊异的问:“这话姑娘怎的知道?”  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:“是我表弟在闲谈时,谈起你的马步功夫,所以我还记得。”   一旁的「双剑飘红」赶紧愉快的解释说:“萧姑娘就是蓝少谷主的表姐。”   「赛子都」陈晋原一听,这才恍然大悟,萧琼华是蓝天鹏的原配正室少夫人。心念间,早已慌得连连躬身,同时就了几个是。恰在这时,不远处已传来人声!萧琼华首先笑着说:“可是皇甫姐姐来了。”   「双剑飘红」和陈晋原同时一惊,不由齐声说:“这么快?”   说话之间,三人齐步走至绿竹下向外一看,果然,只见「双掌震寰宇」和「神钩小太岁」以及春红丫头,正跟在皇甫慧身后,向这面走来。环山大道上,尚有数名身穿普通衣服的壮汉,将英膘马及小青等马,拉向农舍后面不一的一个小村庄上。   萧琼华一见皇甫慧,立即迎了上去,同时,欢声说:“姐姐,你们到的也满早嘛。”      皇甫慧正一面走了面想着心事,这时一听,急忙抬头,赶紧说:“还早哇?太阳都老高了。”   萧琼华看了一眼冬天升起的太阳,立即拉住皇甫慧的手,并向「双掌震寰宇」和方堂主颔首打过招呼,即和皇甫慧亲切的并肩向院中走去。皇甫慧一见「赛子都」,立即以威棱的目光望着他,沉声问:“你怎的一大早在此地?”      萧琼华赶紧说:“陈坛主刚到,他带来「五凤坡」的消息。”萧琼华一句话,远胜陈晋原自己讲十句,皇甫慧立即愉快的「噢」了一声。      进入坐北的茅屋内,皇甫慧以大姐姐的身份也不谦,迳自坐在上首木椅上,萧琼华则坐在另一张木椅上。「双掌震寰宇」等,则依在两边木凳上。众人方自坐,四个村姑装束的侍女,立即送来了香茶和果点。皇甫慧转首望着萧琼华,含笑关切的问:“琼华妹,你是什么时候到的?”  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:“小妹也刚到不久。”   皇甫慧一听,不由惊异的「噢」了一声,柳眉一动,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笑了,她好象想起什么似的,但又不便当众发问,是以,她又转首望着「赛子都」陈晋原,轻松的问:“陈坛主带来了什么消息?”   「赛子都」陈晋原,赶紧欠身恭声说:“回禀龙头,昨夜五凤坡去了一个用剑少女,在大会营区里,闹了个大翻地覆,震活了所有的前来参加论剑的高手。”   皇甫慧惊异的“晚了一声,不由关切的问:“闹得怎么样?”   「赛子都」恭声说:“不便剑伤了「青鹤」的两个徒弟,还狠狠的羞辱了「青鹤青人」一番。”   皇甫慧一听将「青鹤真人」羞辱卫了一番,立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,不过,由于陈晋原并未认出萧琼华来看,她断定陈晋原并没有在场。因而故意关切的问:“你可看到那个闹事的女子?”   「赛子都」陈晋原赶紧欠身说:“卑职因不在大会营区内,是以,待卑职赶到后,那女子已被西域的「冰川女侠」请进她的营区里去了。”   一提到西域的冰川女侠,「双掌震寰宇」和「神钩小太岁」顿时恍然大悟,两人不由同时惊异的去看萧琼华!坐在尊位上的萧琼华,只是默然静坐,含笑不语。皇甫慧也故意望着「赛子都」,忍笑嗔声问:“这么说,你没有看到那位姑娘的像貌,连她的衣着恐怕也不知道了?”   「赛子都」经此一问,果然有些慌张的说:“是的,卑职一时疏忽。”  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:“你们都下去吧,我和萧姑娘还有话说。”   「双掌震寰宇」等人一听,纷纷起身,施礼告辞,「双剑飘红」将至屋门,又停步,转身恭声问:“请问龙头,早餐是不是马上送来,萧姑娘也等着您吃呢?”   皇甫慧一听,立即有些歉意的催促说:“那快一点送来。”「双剑飘红」走出屋门后,屋内只剩下了春红。   皇甫慧立即望着萧琼华,压低声音问:“昨天晚上大闹「五凤坡」的是不是贤妹你?”      萧琼华芜尔一笑说:“我本来是去找「冰川女侠」的,偏偏遇到了「五指山主」……”   皇甫慧黛眉一皱,惊异的问:“你是说琼江钓叟?”   萧琼华正色说:“听「冰川女侠」说,上届大会「琼江钓叟」就没有参加,现在的山庄,可是「琼江钓叟」的弟子。”   皇甫慧会意的点了点头,拉回正题说:“以后呢?”   萧琼华立即将进入「五凤坡」的事说了一遍,最后,笑着说:“青鹤见「冰川女侠」出来招呼,也就趁机收场,领着两个徒弟,悻悻的走了,不过,他走时,声明要在今天的绝早,前去向「冰川女侠」要小妹的来历底细。”   皇甫慧一听,立即关切的问:“你怎么要「冰川女侠」答复青鹤?”  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:“小妹觉得明天就是论剑大会了,早一天要他知道又有何不可?”   皇甫慧立即赞声说:“对,叫他早一天知道「宇海三奇人」的弟子们,绝不会任由他「青鹤」嚣张自负就好了。”   说罢,突然又一整脸色,关切的问:“琼华妹,你可曾向「冰川女侠」请教青春永驻秘术的事?”   萧琼华早已想好了答词,因而故意神情凝重的说:“据「冰川女侠」说,人活的岁月久了,自然会老,这是极自然的现象,虽然武林中也曾传说过,有这么一门「驻颜术」功夫,但是「冰川女侠」一直这么年青,却不是得自任何功夫秘术……”   皇甫慧立即恍然说:“那一定服了什么秘密良药。”     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:“秘密良耀是没有,但却有一项有关「冰川女侠」何以如此年青娇美的秘密?”   皇甫慧心中一动,不由关切的问:“什么秘密?”  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,“这两天小妹还得代「冰川女侠」保密,过了大会就可以告诉姐姐和欧阳姐姐了。”   皇甫慧惊异的「噢」了一声,不由迷惑的问:“这么严重,像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能透露?”   萧琼华一听,强自一笑,有些为难的说:“当然可以讲,只是小妹对「冰川女侠」咒的誓太重了,如果小妹泄露了这项秘密,小妹就应了誓言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萧琼华赶紧愉快的笑着说:“那还是等论剑大会以后再说吧。”恰在这时,四个村姑装束的侍女,已将早点送来。「双剑飘红」也跟在四他侍女之后,前来帮春照顾。   皇甫慧和萧琼华两人都是一夜未睡,早餐过后,立即分至左右寝室内假寐休息。由于两人心清的安定,直睡到窗外响起一阵欢笑声。两人心中一惊,同时睁开了眼睛,她们第一句听得较清楚的,是欧阳紫含笑压低声音说:“既然还在睡,不必喊她们了,我和鹏弟弟先到南屋里坐。”   皇甫慧和萧琼华既然醒了,自然双双的含笑迎出来。两人出门一看,只见院中春红夏绿和几个村姑装束的侍女,以及「双剑飘红」等人正围着萧琼华欧阳紫和蓝天鹏以及卓玉君和苏小香。两人自然特别注意蓝天鹏,发现他微皱剑眉,一脸的忧郁。             就在她们两人踏出门外的一瞬间,正呼欧阳紫清脆说:“这消息传到正光镇外,已经说的离了谱,连鹏弟弟和我都有些不太相信会有这等事了……”   欧阳紫和蓝天鹏等人闻声同时转首,一见皇甫慧和萧琼华,纷纷了迎了过来,欧阳紫首先笑着说:“怕吵醒你们,还是把你们吵醒了。”   皇甫慧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偏西的太阳,不由失声笑着说:“睡这么久,我和琼华妹也早该起来了。”   萧琼华一直没有讲话,她只是以微笑和颔首来招呼欧阳紫一和蓝天鹏,她必须尽快把昨夜的事告诉蓝天鹏,以免他担心。众人进入北屋,侍女们赶紧又搬来两张木椅,再加上夏红,小香卓君等人,顿时坐立满屋。皇甫慧为了谈话方便,一等侍女献过茶,立即笑着说:“你们大家也好久没见面了,到对面屋里谈谈吧。”   卓玉君和苏小香一听,赶紧起身,施礼告退,即和「双剑飘红」一同退出来,屋内仅留下春红夏绿两人伺候。欧阳紫似乎也看出来蓝天鹏一直为萧琼华前去「五凤坡」的事而忧急,因而,故意以恍然的口吻说:“这座农舍后面的小村上,也有一处联络站,由郭总堂主等人在那边负责,鹏弟弟,你要不要去看一下?有事也好联络。”说罢,不待蓝天鹏有所表示,转首对萧琼华,笑着说:“琼华妹,你不妨也去看看。”   蓝天鹏本待说不去,这时一听,立即和萧琼华同时起身,齐声说:“到那边看看也好。”   说罢告退,双双走出门来,两人对附近的地形已渐熟悉,出门转身向北,为了谈话方便,两人绕过北屋,沿着一道小径缓步向西边原一座小林走去。萧琼华首先问:“你和欧阳姐姐在路上听到些什么?”   蓝天鹏有些不耐的说:“你还不知道吗?「话经三口,老虎变成狗」,我根本没听他们的呀。”说罢,又关切的望萧琼华,问:“表姐,你怎会跑到「青鹤」的营地里去?”   萧琼华怕惹心爱的鹏弟弟生气,故意「噗哧」一笑说:“你不是根本不信他们的谣传吗?”      蓝天鹏听得一呆,不由迷惑的问:“怎么?你没有去?”  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:“我又不是去找他,我干么要武当的营地。”说罢,即将昨晚发生的经过,由头至尾的说了一遍,最后她特别郑重而关切的说:“我觉得「青鹤真人」的事,不必去放在心中,倒是郝小玉的问题,必须妥善处理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蓝天鹏已不自觉的停住脚步问:“表姐,你看郝小玉真的会死在「五凤坡」吗?”   萧琼华到了这时候,也不忍心再为难心爱的表弟了,只得郑重的说:“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,她的前来论剑既没有晋级的可能,又没有战胜下级挑战的把握,到时候万一损失了昔年「冰川女侠」的声誉,她还有颜面返回西域,加之又没有投进你的怀里……”   蓝天鹏一听,不由懊恼的说:“表姐,到了这时候……”   话刚开口,发现萧琼华神情郑重,并无开玩笑之意,而确实是在分析事情,到了嘴边的话,又赶紧改口说:“……你总得想个办法呀。”   到了这时候,萧琼华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了,假设蓝天鹏并不十分爱郝小玉,她又作另外的打算了。是以,她诚恳而郑重的问:“表弟,现在你必须坦白的,你喜不喜欢郝小玉?”   这样开门见山的问,窘得蓝天鹏俊面通红,反而不好开口了。但是萧琼华却再度郑重的说:“表弟,你不要顾虑我,也不必顾虑皇甫欧阳两位姐姐,这关系着你的幸福,而且,我既允许你有了其他姐妹,也不在乎再多一个郝小玉,我只是问你,你究竟喜不喜欢郝小玉。”   蓝天鹏经萧琼华如此一解释,才坦诚的但又吞吞吐吐的说:“表姐……小弟……小弟只是觉得她可怜……我实在说不出……是不是真的喜欢……”   萧琼华皱了一下黛眉,用启示的句子问:“你现在希不希望看她?”  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:“希望……”   萧琼华一听,立即再追问了一句:“你希望什么时候去?”   蓝天鹏见问,不禁有些迟疑,但他却低声说:“小弟想现在才去。”   萧琼华一听,知道蓝天鹏非常喜爱郝小玉,究竟为什么,现在她还不能判断出原因来。既然这样,她便索性将她想妥的计划和步骤,依序告诉给了蓝天鹏,最后,她郑重的说:“主意我是给你想好了,进展如何,结果如何,就全靠你自己了。”   蓝天鹏静静的听着,不时会意的点点头,一等萧琼华话完,关切的问:“两位师姐那里怎么说?”   萧琼华胸有成竹的说:“她两人那里有我去应付,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   蓝天鹏以关切感激的目光,看了一眼萧琼华,低声说:“那小弟这就去了?”   萧琼华以鼓励的微笑的眼神,催促说:“你快去吧,我在等作的好消息。”   蓝天鹏受了萧琼华的鼓励,心情一畅,精神大振,挥了一个进快手势,沿着四拢向北走去。这时环山大道上,来往的武林人物,有如穿梭,有老有少。有僧有道,看他们神色情形,大都是出来走走,看看能否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。由于大道上有人,蓝天鹏虽然恨不得马上赶到郝小玉的营地,但也不得不忍耐着性子大步前进,跨过了环山大道,即是乱石离陈,草树互生的山麓。             蓝天鹏一进入山麓,那里管得许多,立即展开轻功,直向「五凤坡」方向电掣驰去——大阳已过正午,阳光恰是射在西南麓上,蓝天鹏这一尽展轻功。压斜射的阳光照耀下,宛如一道拖着长长银尾巴的耀眼慧星。一上斜岭,立即被人发现,只听有人突然大喊:“大家快看,那是什么?在前面斜岭上。”   如此一嚷,在大道上行走的武林人物,纷纷停身止步,齐上斜岭上看去。但是,蓝天鹏的身法太快了,就在群众举目上看的同时,蓝天鹏的银光亮影,已有岭脊上一闪而逝。群豪看罢,齐声称怪,你猜我测,七嘴八舌,立即嚷成了一片。”电掣飞驰的蓝天鹏,这时业已看到深谷对面,建在「五凤坡」的斜坡前,却遍地都是前来参观大会热闹的英豪们搭建的帐篷。  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,只得大步向坡上走去。但是,那些立身帐篷外谈天的武林豪杰们,一见蓝天鹏,纷纷以惊异的目光向他望来,同时交头接耳,窃窃私议。蓝天鹏无心去理那些,他只希望尽快的见到郝小玉。他根据萧琼华说的方位,目不转睛的望着坡上那两排大营幕,他在心里不停的数着营地原数目。这时,坡上也有不少人在走动,而每座营地外,也有人站在一起,在谈话事情,也许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叙旧,也许是谈话昨夜发生的事情。   蓝天鹏正前进间,星目倏然一亮——因为,他看到前面第五个营幕的幕墙后,正有一个身穿霓裳的女子,丢了一些发弃的东西,转身走回营区。在心情激动,暗暗心喜,正在加速步子之际,坡下一株大树下,突然传来一声清脆佛号——阿弥陀佛。同时,并清脆的招呼说:“那位银衫小施主,敢莫是「冷香谷」的蓝少谷主吗?”  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,急忙止步,循声一看,只见一个身穿月白僧袍,项挂念珠,手持拂尘的中年女尼。中年女尼,大约三十八九岁,白白的皮肤,修眉细目,眼神启合间,冷芒闪射,正望关齿合什施礼。蓝天鹏因为心急去见郝小玉,就在原地拱手和声问:“敢问师太怎的认识在下?”   中年女尼微一躬身说:“贫尼净因,有一师妹,名叫萧琼华,不知少谷主可曾认识她?”   蓝天鹏一听,顿时恍然大悟,不自觉的含笑走了过去,同时,拱手问:“净因师太想必就是我表姐的大师姐?”      净因再度合什谦逊说:“添长萧师妹几岁。”   说话之间,蓝天鹏已走到近前,游目附近,并无旁人,再度拱手恭声问:“请问师太,「神尼」老人家可好?”   净因再度合什肃容说:“托小施主的福,家师法驾安泰。”   蓝天鹏赶紧拱手肃立说:“不敢,师太前来黄山,可是为的我表姐?”   净因见问,神情突变凝重的说:“奉家师法谕,面告萧师妹,家师与贫尼,仅是方外之人,久已不问世事,有关「青鹤」道友撤消家师荣耀席位之事,如「青鹤」别无所图,要师妹不必为此事争执,贫尼寻访师妹月余,一直未得消息,听说昨夜有一绿衣少女持「青冥剑」,大闹「五凤坡」。”   蓝天鹏深怕表姐受责,赶紧代为解释说:“外间以讹传讹,多不真实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净因立即挥了个「阻止」手势,同时,严肃的说:“贫尼无意责备师妹,只希望少谷主转告她,不必为家师荣耀席的事与「青鹤」发生冲突。”   蓝天鹏听罢,立即应了声「是」。   净因继续说:“贫尼下山已近两月,为恐家师悬念,就此告辞了。”   蓝天鹏一听,不由急声说:“我表姐,就在西南麓的一家农舍里,距此不远……”   净因淡然一笑说:“贫尼断定你们转冷香谷的时日不太了,那时我们再见不迟,少谷主珍重,贫尼就此告辞了。”说罢合什,微一躬身,转身向北走去。   蓝天鹏也赶快拱揖躬身说:“祝师太一路顺风,恕在下不过送了。”说罢直身,净因已如行云流水般,已到了七八丈外。   蓝天鹏一看,暗赞不止,他看得出,净因师太的轻身功夫,较之表姐萧琼华,恐怕又高了一筹。但是,他对「神尼」特派净因师太,不远数千里而来通知表姐萧琼华,不要因荣誉席的事而与「青鹤」发生争执,内心非常敬服。相反的,「东海圣僧」却特派一位小沙弥,前来通知大师姐皇甫慧,务必力争,绝不从「青鹤」将荣誉席次擅自撤除。      他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,「圣僧」,「神尼」,均为方外高人,照说,都应该早已看破名利,何以「神尼」淡然视之,而「圣僧」反而重视。继而一想,莫非「圣僧」即将圆寂以致为智昏庸,不知如何处置事情了不成?继而恍然大悟不自觉的脱口说:“对了,一定是皇甫师姐的大师兄,擅自作主,私派小沙弥前来通知皇甫慧,要她力争荣耀席位。”   话未说完,身后不远处,再度响起一声佛号。但是,这一次的拂号,却是「无量寿佛」。只听那道人,愉快的朗声说:“少谷主别来无恙。”      蓝天鹏一听那声佛号,便觉声音有些熟悉,回头一看,星目倏然一亮,不由脱口愉快的说:“啊,原来是「清云」道长,想不到你果然也来了。”说话之间,急步向「清云」身前迎去,同时刻意打量。只见「清云」身道袍,背金丝剑穗长剑,腰系鲜黄「吕祖绳」,手持银鬃拂尘,道会横插紫玉管,完全是一派之尊的打扮。打量间,他已本能的继续说:“恭喜道长,听说道长已荣任贵派的掌门了?”   「清云」赶紧谦逊说:“哪里哪里,没想到贫道师兄,未曾了解家师心意,以致在大岭上得罪了少谷主的萧姑娘……”      蓝天鹏赶紧谦逊说:“当时因为双方不明来历,以致发生了一些小误会。”   「清云」歉然一笑说:“当时离开丽宫时,如果贫道恭送少谷主和萧姑娘回宫盐镇,那场不愉快也就不致发生了。”   蓝天鹏不愿再谈那件事,因而趁机改变话题说:“道长话次前来参加论剑,可是奉仙长之命呢?”   「清云」见蓝天鹏谈及师父「玄清仙长」,立即稽首躬身说:“不错,敝师兄坐关期间,掌门职务,暂由贫道代理,此番前来参加论剑大会,旨在广增见识,并不拟下场争夺名次。”      蓝天鹏不便说什么,只得礼貌的应了两声是。「清云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:“少谷主何时回来的?”   蓝天鹏一笑说:“前日方到大南湖,今天中午才到此地。”   「清云」惊异的「噢」了一声,似乎立即看透了蓝天鹏的来意,他觑目看了眼郝小玉的营地后,关切的问:“小谷主何事赶来「五凤坡」?”   蓝天鹏没想到「清云」有此一问,由于心中想到郝小玉,顿时俊面一红,但他不便直说,只得强自一笑说:“听说道长率领贵派高手前来参加论剑大会,特来一晤。”   「清云」虽知蓝天鹏言不由衷,但却赶紧稽首宣了个佛号,说:“贫道无任欢迎,此地谈话不便,就请至贫道营地一叙如何?”说罢,立即侧身肃手,同时说「请」。   蓝天鹏话已出口便后悔了,但是,事已至此,只得转身举步。「清云」年过四旬,久历江湖,阅事经验极为丰富,虽是出家人,但对小儿女们的事,仍是一眼便可看出。早在蓝天鹏说话脸红之际,便已看出蓝天鹏是专程来看郝小玉的,其实,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小胞妹嫁给蓝天鹏?如果,既可了却对已死去父亲的未完心愿,且可使自己的胞妹得以脱离苦海,获得终生的幸福至于奉献一项绝技给丽宫的新任女主人,在蓝天鹏来说,有如拾芥之易,这件圆满婚事,又何必横加阻止?      尤其,蓝天鹏对郝小玉有意,而郝小玉又是那么痴心,再说,万一郝小玉真的自绝在「五凤坡」,他「清云」还有何面目再见他的继母?「清云」在离开西域面前对郝小玉的警告,也不过是为了怕以怨报德,令萧琼华震怒生气。既然蓝天鹏已有了其他几位夫人,就是多郝小玉一人,又有何不可?何况萧琼华还有成全之意?方才他已见过郝小玉,并曾谈及这件事,在论剑大会的规定上,任何人都可以拜访任何人所以并不受限制。   他方才走出郝小玉的营区,转身之际,正发现蓝天鹏目送一个中年女尼,他的前去招呼,一方面是叙旧,一方面也想借机探一探蓝天鹏对郝小玉的心意。这时既然蓝夭鹏不肯实说,只得再设法转上正题。于是,他一面和神不守舍的蓝天鹏,谈些来些的经过,一面却故意向着郝小玉的营地一侧走去。蓝天鹏走到了郝小玉营地的一侧,心中既激动又焦急。恰在这时,前面一个霓裳少女,正在探首向坡下看来。   蓝天鹏心中一动,情急生智,突然停止脚步,惊异的问:“咦?道长,那不是丽宫的侠女了吗?”      「清云」也急忙止步抬头,立即发现了那个探首察看的霓裳少女,他知道这是郝小玉出来探看情形的人。这时见问,只得谦和的说:“是的,由于贫道奉命前来,舍妹也趁有伴,也就前一增见识。”   蓝天鹏趁机愉快的说:“既然郝女侠在此地,我们何不一同前去相叙?”「清云」一听,反而修眉微蹩,面现凝重之色了。  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惊,不由迷惑的问:“道长,有什么不对吗?”   「清云」见问,不得不凝重的说:“少谷主要去见舍妹,可就是小玉日夜祈求的事……”   蓝天鹏一听,知道「清云」早已看透了他的心事,俊面一红,立即低下了头。又听「清云」继续说:“不过,有一点贫道必须敬告少谷主的。”   蓝天鹏立即抬头接口说:“道长有话尽管直说。”   「清云」郑重的一颔首,说:“现在贫道不能再说谎话,打诙语,首犯戒规,触怒祖师父,自增罪过,而得罪少谷主和萧姑娘了。”说此一顿,突然改口问:“少谷主此番前来,是否已见过了萧姑娘?”      蓝天鹏俊面再度一红,坦诚的一颔首说:“是的,而且,在下已和我表姐商妥了一个万全之策。”      清云一听,自然高兴,但他也坦诚的说:“不管少谷主和萧姑娘想妥了什么万全之策,有关丽宫的秘密最后势必得告诉给你的其他几位少夫人不可。”蓝天鹏听得一愣,但却立即点了点头。   「清云」继续说:“为了完成先父生前的心愿,贫道也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灵,并使会妹如愿得偿,贫道答应少谷主,可以将丽宫的秘密告诉给另几位少夫人,但是,除你们夫妻外,绝对不准再多一人了。”   蓝天鹏见「清云」破了前誓,内心十分感激,不自觉的说:“谢谢道长成全。”   「清云」一听,不禁有些感动的说:“说谢谢的应该是贫道,须知舍妹能够服侍少谷主,这不但是贫僧和继母梦想不到的事,就是先父英灵有知,亦当含笑瞑目了。”   蓝天鹏立即谦逊说:“道长太客气了。”   「清云」看了一眼不时探首的那个霓裳少女,立即催促说:“少谷主快去吧,舍妹恐怕已知道你来了。”说罢稽首,轻身这自向南走去。   蓝天鹏经过和「清云」一番谈话,心情尤为开朗,对与郝小玉结合,更充满了信心,因为,不能泄露丽宫秘密的症结,也被「清云」打开了。当然这必是「清云」与郝小玉经过一番艰难谈判后所得的结果。蓝天鹏俊面含着微笑,目光直直的望着道向正南走去的「清云」道人的前影,在高兴之余,竟忘了转身郝小玉的营地走去。      正在含笑发愣之际,蓦闻坡上一个清脆而压低的少女声音,说:“少谷主,快来嘛。”   蓝天鹏定神一看,正是那个立在帐幕墙角,探首外看的霓裳少女。于是,愉快的一笑,举步向霓裳少女身前走去。霓裳少女一见,也神秘的一笑,转身奔进营地大门内。蓝天鹏一见,便知她已进内报告郝小玉去了,是以,步子也加快了少许。这时,三三两两的各派门人弟子们,走来走去,各人在办各人的事,对急步走向郝小玉营地门前的蓝天鹏,似乎反少有人注意。   看看将至营地大门,身后远处,突然响起一个极兴奋少女呼声:“鹏弟弟,鹏弟弟。”蓝天鹏听得大吃一惊,本能的急忙刹住脚步。因为他清楚的听见,呼喊他的声音正是发自兰香姬之口。蓝天鹏急忙回头,不由暗暗叫苦,果然是她。只见兰香姬,一身天鹅绒黄劲衣短剑涵,高挽的委发上,也束了一道天鹅绒黄的蝴蝶结,配上她欺霜赛雪的皮肤,愈发显得娇美动人。   兰香姬一见蓝天鹏回头,立即撒娇似的唉声说:“方才听人说你来了「五凤坡」,找了你半天才碰上你。”说话之间,已到了近前,她突然发现蓝天鹏,神色慌张,显得有些不安。于是,停身在他身前,关切的问:“鹏弟弟,你怎么啦?”   蓝天鹏一定神,发现附近所有的人都停止向他们注目,只得强自一笑说:“兰姐姐,你没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吗?”      兰香姬游目一看,果然,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人看。于是,娇靥一红,立即深情的望着蓝天鹏,羞涩的悄声说:“这些人真讨厌。”说罢抬头、凤目倏然一亮,顿时呆了。   蓝天鹏心知有异,回头一看,暗暗叫苦,只见一身银装,背拖绒纱,靥罩银丝的郝小玉,正率领着十数霓裳少女,出来欢迎他。蓝天鹏一看郝小玉迎出来了,心中叫苦不迭,因为兰香姬还不了解个中情形,而郝小玉也见过兰香姬,一个处置不妥,极可能两人都气跑了。   正在进退维谷,暗自焦急的之际,立在郝小玉一侧的另一红边银装,面罩薄纱的少女,已声说:“少谷主,我们宫主已出来迎接你了。”   蓝天鹏神情尴尬,强自一笑,正待前进,兰香姬已悄问:“鹏弟弟,这位少女是谁呀。”       第廿五章 论剑大会     话声甫落,娇靥含笑,大方走来的郝小玉,已含笑谦和的问:“那位想必是蓝少谷主的夫人了?”兰香姬一听,娇靥一红,本能的点了点头。   蓝天鹏见郝小玉如此大方,只得望着兰香姬,介绍说:“兰姊姊,这位就是冰川高原的丽宫宫主,也就是武林豪杰时常谈及的「冰川女侠」。”   兰香姬一听,顿时想起武林传说的「冰川女侠,天仙不老」的那句话,于是,精神一振,急上两步,施礼恭声说:“晚辈兰香姬,参见老前辈。”蓝天鹏和郝小玉一听兰香姬的称呼,都不由暗呼一声糟糕。   但是,精灵的郝小玉,却半玩笑,半正经的问:“少夫人请看,我可老吗?”兰香姬抬头一看,如此娇艳美丽的少女,怎能称「老」?   正感尴尬不安,不知如何之际,急步跟上来的蓝天鹏,已悄声说:“兰姊姊,要称呼宫主。”郝小玉已知道了兰香姬就是蓝天鹏的未婚妻子,也就是她将来的同室姊妹,是以不敢待慢。但是,碍于自己的地位,和当着自己宫中的门人弟子,也不敢太谦逊。于是,神色谦和,略肃玉手,说:“少谷主,请帐内坐。”   蓝天鹏也肃手谦和的说,“宫主先请。”   郝小玉一见,只得依照一般武林规矩,将蓝天鹏也视为一方首领的礼节,微躬上身之后,两人并肩前进。两人在前,兰香姬落后蓝天鹏半步,而其他等人,均依序跟在身后。三人一面向中央大帐篷前前进,一面各自想着心事。   蓝天鹏微蹙剑眉,觉得今天如此不巧,如今有兰香姬在场,方才和萧琼华在田野间的计划,恐怕难以进行了。如果明言将兰香姬支走,定然惹起她的怀疑和误会,如果让她在场,和郝小玉之间便无话可说了。想来想去,觉得还是设法能让兰香姬自动离去才好,但是,兰香姬刚刚和他久别重逢,她会自动离去吗?   而兰香姬的想法,却和他完全不同,在她心里想的如何和这位驻颜有术,美艳不老的前辈人物,谈谈驻颜之秘。虽然,眼前的这位「冰川女侠」,在薄薄的银纱笼罩下,是那么艳美动人,看来似乎比她兰香姬还年轻几岁,但是,她却从来没想到蓝天鹏与这位艳丽的「冰川女侠」之间,会有儿女私情的事。   郝小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,她怀着满腔的热情,走出去迎接蓝天鹏,没想到竟多了一位兰香姬。当然,她早已知道了兰香姬的身份,不过虽觉不便,如果能在此时此地先和兰香姬连络一下感情,对她与蓝天鹏的事,也不无稗益。根据方才派出去探视的女弟子回来说,只有蓝天鹏一人,现在突然多了一位兰香姬,想必是特地追了来,或者是突然相遇。心念间,三人已进了中央帐篷。   郝小玉再度向着蓝天鹏和兰香姬一肃手,谦和的说:“少谷主,少夫人,请上坐。”   蓝天鹏见郝小玉一直呼兰香姬「少夫人」,只得含笑解释说:“我和兰姊姊,还没有举行大礼。”   郝小玉一听,只得歉然一笑说:“非常抱歉,那还是称呼兰姑娘吧。”于是,三人依序落坐,其余人等,分立帐口左右。   郝小玉一俟献上茶后,首先含笑问:“少谷主是什么时候到达黄山?”   蓝天鹏坦实的说:“中午时分才到。”  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:“可曾见到萧姑娘?”  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:“宫主在此的营地位置,就是琼姊姊告诉我的……”话末说完,兰香姬已关切的问道:“鹏弟弟,琼华姊姊现在哪里?”   如此一问,蓝天鹏灵机一动,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说:“兰姊姊,你要不问,我差点忘了,方才我来时,琼姊姊还特地叮嘱我,要我到崆峒派的营地里问一问,看看你来了没有?”   兰香姬一听,更为感动,因而不自觉的说:“琼华姊姊现在在哪里,我这就去看她。”蓝天鹏一听,正是求之不得的事,于是,立即将萧琼华停脚的那家农舍,以及附近的形势,告诉了她。   兰香姬一俟蓝天鹏话完,立即关切的问:“你要多久时间才能回去?”  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,“此地事毕,我还要去昆仑派的营地,拜访「清云」道长等人。”   兰香姬听罢,立即起身愉快的说:“既然这样,那我先走了。”说罢,又向郝小玉礼貌的微一躬身说:“请恕急事在身,晚辈就此告辞了。”   郝小玉见兰香姬如此巴结萧琼华,愈增她视萧琼华为她和蓝天鹏婚事能否成功的决定人。但是,她对兰香姬也不敢怠慢,照规矩她只须派一位高级属员代她相送即不失礼,因为主宾蓝天鹏仍在座上,她想的非常深远,她怕将来事情掀开了又受兰香姬的嗔怪,因为兰香姬已是名正言顺的冷云谷的未来少夫人。是以,急忙起身还礼,同时谦逊说:“我送兰姑娘出去。”   蓝天鹏心里明白,自然不便阻止,丽宫随来的诸女,都以为郝小玉太多礼,因而也未加置疑她。但是,兰香姬却慌张的急声阻止说:“哪里哪里,宫主请止步。”既然如此,郝小玉也不便坚持,立即望着那位身穿红色银装,面罩银纱的女子,和声吩咐她说:“请代我送兰姑娘出门。”那位银装女子,恭声应是,陪着兰香姬走出去。   郝小玉依然立在帐篷口处,目送兰香姬走出营门。兰香姬一走,郝小玉立即走回原位。那位送兰香姬的银装女子,也迅即走了回来。郝小玉见这么多人在场,自然觉得人多不便,但又没有理由命令她们出去,只得望着蓝天鹏和声阿:“萧姑娘可曾告诉少谷主,昨夜与「青鹤真人」发生冲突的事?”   蓝天鹏说道:“已经谈过了,在下前来拜访宫主,也正是为了请宫主出面对付「青鹤」并夺取本届论剑大会盟主的事。”说此一顿,故意面现难色,看了一眼静左右有的霓裳女子。   郝小玉自然会意,立即沉声说:“事关本宫主明日论剑之成败,与冰川丽宫之声誉,你们放下帐帘,一律回避,窃听者处死。”话声甫落,纷纷躬身应是,转身走了出去。最后的两名霓裳少女,分别解开帐帘,并掩闭。   丽宫的老少女子,俱都知道郝小玉服过了药物,只要一动春心,便会毒发身死,是以,也不疑她与蓝天鹏有谈情说爱之事。其实,她们一走,热情如火的郝小玉,立即扑进蓝天鹏的怀里,同时热情激动的低声说:“你走后,可把妾想死了。”   蓝天鹏也的确想念郝小玉,他谨慎的将她揽进怀里,真挚的说:“我也想你,几乎每个白天每个夜里。”   郝小玉听得一惊,她有些不大相信,因为,她虽然没见过皇甫慧和欧阳紫,但根据萧琼华和兰香姬的容貌和气质,皇甫慧和欧阳紫,一定也是气质华贵美艳无俦的少女。因而,她在吃惊之下,不自觉的脱口问:“是真的?你真的这么想念我?”  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;“真的,我没有骗你,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   郝小玉瞪大了一双秋水无尘明眸,惊异的问:“你是说……你并不爱其他姊姊?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说:“爱,当然都爱,而且并无两样。”   郝小玉却迷惑不解的问:“那你为什么白天黑夜只想到我一个?”   蓝天鹏被问得无言对答,因为,他自己也觉得大感不解。因而,他皱眉侧首,低头苦思,同时,自语似的说:“奇怪……以前,我没有遇见表姊时,我日夜想念表姊……这次和表姊离开你,而你的影子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去……”  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苦思的情形,知道他的确喜欢她,也喜欢其他姊妹,但是,她也猜不出蓝天鹏何以对她如此关心?她在心里问着自己,“是自己的地位不同?还是自己本身富于神秘?”她觉得这些都不是蓝天鹏特别关心她,特别想念她的理由。   因为,论地位,皇甫慧和欧阳紫,都是一帮之尊的龙头,如果是她本身富于神秘,而在蓝天鹏去丽宫之先,「清云」道长已揭穿了她的底细。继而一想,莫非是自己年青美丽?但是,她亲自见过萧琼华和兰香姬,她们不但个个美丽,而且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质,在年龄上,看来都不比她大多少岁。芳心一动,娇靥通红,心说,莫非是他与我有了接肤之亲,因而在心理上与我特别亲近,以致久久不能忘怀?   她这想法,这时被她自己推翻了,因为,她以为萧琼华和蓝天鹏,远赴西域,跋涉数千里,日夜相处在一起,难道没有同床共枕之事?一想到同床共枕之事,她的芳心立即剧烈狂跳,娇靥也红达耳后,不由向蓝天鹏怀里偎的更紧了。而一直苦思的蓝天鹏,也本能的将她紧紧的揽着,心里有着无比的幸福、甜蜜,和从没有的快慰和舒畅感觉。两人静静的偎依相抱着,沉醉在幸福甜蜜的深渊里,蓝天鹏忘了他前来的目的,郝小玉也忘了身处何地。   久久,郝小玉梦呓似的柔声问:“喂……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?”蓝天鹏一定神,不由「唔」了一声,他似乎不知道郝小玉应该呼他什么?郝小王十分羞涩的低声说:“我应该喊你鹏哥哥……你应该呼我玉妹妹……”   蓝天鹏听得精神一振,连声说道:“好,好,你就呼我鹏哥哥,我就叫你玉妹妹。”说话之间,俯首望着郝小玉的娇靥,他似乎要再仔细的看看这位绝美、艳丽、柔弱、娇小,而又温柔可爱的「玉妹妹」。她有一张蛋圆形的粉靥,充满了羞红的玉颊,似乎吹弹可破,微理的两道黛眉,半合半启的风目,瑶鼻微微扇动,微张的樱口,吐出如兰的气息。   蓝天鹏看了这幅令人迷醉,充满了靥力的神情粉靥,他毫不考虑的轻轻吻,吻了下去。他先吻半合半启的凤目,又轻吻了像熟透苹果般的香腮,最后,他有力的吻在那两片鲜红炙热的樱唇上。他觉得出郝小玉的胸部起伏,娇躯微抖,他听到郝小玉的心跳,也感到她呼吸的急促。他们两人相互的拥抱着,神智恍忽,快慰、甜蜜,忘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,和任何事体。   久久,郝小玉「嘤咛」一笑,轻轻的将蓝天鹏推开了,她羞涩的低下了头,并幸福的将头贴在蓝天鹏的胸前。蓝天鹏也幸福快慰的将面颊贴在郝小玉的云鬃上,两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,目光呆呆的盯着厚厚的绒毯,心里却想着他为什么格外喜爱郝小玉?他为什么和郝小玉在一起的时候,心情是这么坦荡?他在拥抱郝小玉的时侯,为什么这么自然?他为什么毫不犹疑的吻郝小玉,而且,随心所欲?同时,他也在心灵深处,不停的喊着那陌生的称呼:“鹏哥哥……玉妹妹……”   正在沉思,怀中的郝小玉,已羞红着娇靥,柔声问:“鹏哥哥,你在想什么?你令我感到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。”   蓝天鹏一听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,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,因而正色说:“噢,我已经出来很久了,一点正事还没有办……”   郝小玉也急忙坐直娇躯说:“你来的时候,琼华姊姊怎么说?”蓝天鹏见问,忙将萧琼华相他在田间计议的办法,告诉给郝小玉。   郝小玉一听,不由兴奋的问:“真的?那真是太好了。”   蓝天鹏却迟疑的说:“可是,方才遇到「清云」道长时,他已经答应我,可以将丽宫的秘密转告给其他姊妹了。”   郝小玉一听「丽宫秘密」,不自觉的低下了头,同时羞愧的说:“想不到丽宫历届保守的秘密,却在我这一届给泄露了。”   蓝天鹏一听,立即五色沉声说:“我的看法却和你完全不一样,我觉得丽宫历代主人都是狠毒残忍的女人,而且根本不配称为女侠。”   郝小玉听得芳心一惊,脱口轻啊,不由抬头望着蓝天鹏,惊异的问:“鹏哥哥,你怎能说这些话?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道:“我为什么不能,我还要说你们上届的宫主,更残忍、更狠毒。”郝小玉虽然心里不高兴,但她爱蓝天鹏,不愿顶撞他,是以,只得默默的低下头,表示她的不满意。蓝天鹏正色问道:“玉妹,我问你,上届宫主,她为什么要柬邀我师伯比剑?”说此一顿,见郝小玉依然垂首不语,继续说,“她还不是希望解除体内的药毒,企图获得人生幸福?甚或永远离开丽宫,过她身属一个女子应该过的日子?”   郝小玉想到接受丽宫宫主各项条件,是她自己答应的,因而流着泪说:“这不能怨她,这是我自己愿意接受的。”  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:“即使是你自己愿意,也不可以这样作,因为她已经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悲惨痛苦,而且,她也曾积极的想挣脱那个苦海,但是,到了她绝望将死之际,明明知道你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她一样的痛苦死去,而她仍然依照往例,命令你饮下药毒,而令你也步她的后尘,你说,她是不是残忍?是不是狠毒?”说此一顿,发现郝小王香肩抽动,忍痛哭泣,立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,使她仰起带雨梨花般的绝美娇靥。  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流泪的两眼,放缓声音说:“古人说:「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」。至少她不懂这个道理,你为了挣脱苦海,你为了觅求幸福,你是对的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郝小玉已流泪抽噎着说:“可是,丽宫的秘密是由我泄露的……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:“可是,也只有我们夫妻知道,和你的胞兄晓得,难道你不相信这些人。”   郝小玉流泪点点头,戚声说:“我总觉得冰川丽宫的规矩,是由我破坏的,我内心一直为此歉疚……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解释说:“好规矩,我们不但要保留,还要光大发扬,像这个害人又害己的规矩,应该保留吗?恐怕你带来的那位替身,她也不会接受吧。”   郝小玉微微颔首说:“是的,她是上两届最小的姊妹,她那位同代姊姊,活了十九年死去,上一届的宫主,仅仅活了十五年,便传给了我……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:“是呀,她可以称得上是你们丽宫的上两代长老,江湖事迹,武林变故,以及你们丽宫发生的事情,她知道的最多……“”   郝小玉立即接口说:“所以我来时才选了她。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关切的问:“你可曾将你传位的事告诉她?”   郝小玉一面拭泪,一面颔首说:“我己对她说过了,我只对她说,我身体不适,可能回不到西域了,万一我支持不到西域,下一届的丽宫宫主,就是她……”   蓝天鹏一听,立即焦急的说: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?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?”   郝小玉立即羞红着矫靥,幽怨的说:“我怎么知道能否活着离开「五凤坡」?”   蓝天鹏知道她指的是如果不能和他蓝天鹏共偕白首,她便应誓死在「五凤坡」的事,他为了岔开话题,立即正色问:“那位上两代的姊妹,可有什么表示?”   郝小玉说:“最初她不答应,之后,我向她保证,将剑印交给她后,并不要她服药物,她才颔首说,「到那时候再说罢」的话。”   蓝天鹏特别关切的问:“你可曾警告她,今后再传下届宫主时,绝对不准再用药物?”   郝小玉颔首说:“小妹说过了,而且,她是痛恶这样作而不肯接替上届宫主的人,她自然不会再这样作,而且,她也没有配药的药方……”  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,不由关切的问:“你是说,药方在你这里?”   郝小玉一看蓝天鹏的神色,不由笑着说:“看你紧张的?在我心里也没有用,这必须用冰川丽宫中的三种特殊鲜花的瓣和它根部的汁,还需一颗雪莲实,才能炼制而成。”蓝天鹏虽觉这种药物制作的原料得来不容易,但他仍不能释怀。   绝顶聪明的郝小玉自然看出蓝天鹏的心事,因而,她毫不迟疑的继续说:“我曾向天发誓,假设上苍保佑我住进「冷香谷」,我便永远不再想到炼制那种药物,否则,便在炼制时,七孔流血而死。”   蓝天鹏一听郝小玉咒誓,立即释然于杯,因而笑着说:“现在我先教你几招玄奥剑式,以便明天应付,至于丽宫秘密是否应该即时告诉给皇甫慧等姊姊,我回去再和表姊姊商议。”说罢,一扶郝小玉,两人同时站起来。   于是,两人将地几锦垫和绣墩移开,就在桔红的绒毯上,一面用扇当剑比划,一面讲授剑诀术。郝小玉质资特异,聪慧超人,剑式一点即通,否则,上届的丽宫女主人,也不会第一优先选上她的。几个剑式传完,蓝天鹏又叫郝小玉演练了几遍,心中十分满意,因而笑着说:“所谓「熟能生巧」,希望你从现在起,直到明天参加论剑大会止,仍要不时演练,务必练至得心应手。”郝小玉立即含情愉快的应了声是。   蓝天鹏根据帐篷尖顶上的通风孔透进来的光线判断,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,为了避免萧琼华等人悬念,立即正色说:“时间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,明天我们依计行事。”   郝小王一听,立即依然不舍的说:“在这儿吃过晚饭再走嘛。”  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:“晚饭以前我不回去,她们定会前来找我。”说此一顿,不容郝小玉说话,立即继续叮嘱说:“练剑之时,绝对不可心神旁鹜,否则,你明天不能依计行事,也许我们真的要天隔一方,一个东,一个西了。”   如此一说,郝小玉的神情果然凝重了,她立即会意的颔首说:“小妹晓得,你放心好了。”   蓝天鹏深怕他说的太严重,反而影响了郝小玉练剑时的情绪,因而继续说:“今天晚上我不再来看你了,如果明天诸事顺利,后天中午,我们便可北上,办一件师门未完的大事了。”   郝小玉一听后天中午便可北上办事,自然是说带她一起前去,她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,而又这么快。是以,连连愉快的含笑点头说:“你放心,小妹绝不会使你失望。”   蓝天鹏也愉快的一笑说:“好,那我走了,明天大会场上见。”郝小玉愉快的应了声好,又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,才放好罩在娇靥上的银纱,急步走到帐口,将帐帘掀起来。蓝天鹏肃容走出帐外,并向娇靥充满喜悦的郝小玉,拱手说:“宫主请止步,在下就此告辞了。”   郝小玉见立在营门口的两个霓裳少女正向他们望来,也敛笑还礼说:“请恕小妹不再列队相送之罪。”蓝天鹏再度谦逊一句,转首向营门大步走去。郝小玉就立在中央帐门口前,含笑目送蓝天鹏走出营门。       蓝天鹏见红日西坠,已经是满天彩霞,方才觉得出来的时间太久了,是以,一出营门,转身向西,大步向坡下走去。这时正是晚餐时刻,是以,「五凤坡」一带的大小帐篷和营地内,到处炊烟升起,而且,有许多地方已没有了人迹。蓝天鹏心急转回农舍,是以,每逢无人之处,便展开轻功飞驰。   到达山麓,行人尤为稀少,因而,他很快的到达了农舍前的乡道上。蓝天鹏尚未到达农舍前,已见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,已匆匆奔进农舍内。也就在他走至农舍绿竹下的同时,皇甫慧、欧阳紫,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,已率颔着「双剑飘红」三位女堂主,迎了出来。   诸女俱都含笑相迎,愉快的进入北屋,屋内早已摆好了晚筵席,正等着他回来一同进食。由于有「双剑飘红」和苏小香卓玉君在座,萧琼华和皇甫慧都不便问蓝天鹏有关前去冰川营地的事。当然,即使皇甫慧问,也不知道蓝天鹏前去找「冰川女侠」的真正原因。   蓝天鹏想将在「五凤坡」遇到萧琼华师姊「净因」师太,奉「长白神尼」之命,前来转达法谕的事说出来。但是,想到「东海圣僧」却派小沙弥来找皇甫慧,无论如何,力争荣誉席之事;又不便开口了。因为,不管小沙弥是奉了「圣僧」之命,或者是她大师兄之命,相形之下,皇甫慧都会觉得十分尴尬。   是以,直到晚餐完毕,「双剑飘红」三人知趣离去,他才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等人,随和的说:“小弟去「五凤坡」时,曾在各门各派的营地外,遇到了由长白前来的「净因」师太……”   萧琼华一听「净因师太」,不自觉的脱口急声说:“她是我的大师姊呀,她现在哪里?”   蓝天鹏继续说:“她当时仅交代了小弟几句话,她便急急走了。”  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问:“我大师姊说了些什么?”   蓝天鹏见皇甫慧和欧阳紫都特别注意,只得婉转的说:“神尼老人家似乎知道表姊是和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一起似的……”   皇甫慧一听,首先揣测说:“也许「圣僧」和「神尼」两位老人家有联络。”   蓝天鹏只得点点头说:“我想是这样的……”话刚开口,萧琼华已急切的插言问:“我大师姊到底怎么说嘛?”   蓝天鹏不便直讲,只得说:“净因师太说「神尼」老人家要表姊和两位师姊酌情办理,如果大家认为应该争取荣誉席,就一致力争,如果认为已没有再虚设那三个位置的必要,就不必再和「青鹤」发生冲突,而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是无名利之心的方外之人,也不会计较那张空椅子来的……”如此一说,皇甫慧的两道柳眉果然蹙在一起了。   蓝天鹏一看,赶紧改变口吻,说:“我想这最后的消息,可能是「神尼」老人家和「圣僧」老人家再度经过了榷商后,才决定的。”   兰香姬经过两个时辰的详谈,业已了解了全投状况,这时见皇甫慧神色似有不悦,因而也婉转的说:“小妹以为鹏弟弟的揣测是对的,因为「圣僧」老人家,闭关苦修,准备西返极乐,也许经「神尼」的解说,不再与「青鹤」计较了。”   一句「准备西返极乐」,立时提醒了皇甫慧,她不由迷惑的说:“是呀,圣僧老人家与神尼老人家,同为当代佛门高人,早已没有了争名夺利之心,尤其圣僧正在苦修之际……”   蓝天鹏一看时机成熟,立即正色问:“皇甫姊姊,你看会不会是「普净」大师,为保留恩师声誉,而派小沙弥前来通知你与「青鹤」力争?”   这话正说中皇甫慧的心事,因而,她毫不迟疑的说:“昨夜我来此途中,便有这种想法……”  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:“保护师门声誉,是每个身为弟子的应有责任,我认为即使「普净」大师未曾取得「圣僧」的应允,甚至根本没有禀报,也不为过。”   欧阳紫也是将一切为父亲争荣誉席的希望,寄托在蓝天鹏的身上,这时听了蓝天鹏的话,她不得不探一探蓝天鹏的口气。是以,她关切的望着蓝天鹏,希冀的问:“鹏弟弟,以你之见,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?”   蓝天鹏一听,毫不迟疑的说:“我们当然要力争,绝不能任由「青鹤」真人随意撤除,要去掉三老的荣誉席,也应该在下届大会之前,由我们先自动提出撤除的要求。”如此一说,四女纷纷赞成。   但是,萧琼华却说:“可是「神尼」老人家已通知我们不必和「青鹤」争执,如果我们再出场,岂不有违长者之命?”如此一说,兰香姬和欧阳紫,也都颔首称是。  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:“现在已有人代我们出面向「青鹤真人」挑战了……”   萧琼华故意正色问:“你说的可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「清云」道长?”   蓝天鹏觉得「清云」已经应允将丽宫秘密可以告诉给皇甫慧三人,便不宜再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做。是以,暗示性的望着萧琼华,得意的一笑说:“小弟虽见过了「清云」道长,但向「青鹤」挑战的却不是他。”   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言词神色,断定计划可能已更改,因而,也以暗示的口吻,关切的问:“那么挑战的是谁呢?”  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:“就是「清云」道长的胞妹「冰川女侠」。”   萧琼华一听,果然不错,因而也以惊异的口吻,说:“冰川女侠?”   皇甫慧和欧阳紫因为不知道「清云」道长的年纪,而且也不知道「冰川女侠」究竟多少年纪,因而也未在意。但是,她两人却想着兰香姬的事,因而齐声说:“可是,现在兰妹妹已奉「玉虚上人」之命,特地赶来争夺大会盟主的呀。”  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,不由「噢」了一声,同时,望着兰香姬,惊异的问:“真有这么回事嘛?”兰香姬含笑点了点头,但她尚未开口。   欧阳紫已加强语气的说:“现在兰妹妹不但是精通崆峒剑法,而且,也学成了广成子的全部秘笈。”  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:“玉虚上人也将那三招救命绝学传授给你了?”   兰香姬颔首一笑说:“我到家不久,便接到大堂哥的通知了。”   萧琼华在旁则说:“兰妹,你最好将离开六盘山的经过,再简扼的对鹏弟弟讲一遍吧。”   兰香姬应了声是,只得继续说:“你和琼华姊姊走后,我也和严七叔起程了,回到华容家里,我娘自然感到十分惊异,其实我再有两天不回家,我娘也要亲去崆峒找我大堂哥要人了。我娘见我回去,自然喜出望外,但她也曾追问我怎的会突然回家了?因为她老人家也是刚刚听说我被关在水牢里的事。结果,还是严七叔将前前后后的种种经过,向我娘仔细的说了一遍……”   蓝天鹏一听,不由有些担心的问:“伯母老人家怎么说?”   欧阳紫却在旁笑声插言说:“那还用说,她老人家自然高兴了。”蓝天鹏惊喜的去看兰香姬,兰香姬则含羞忍笑的点点头。皇甫慧和萧琼华,也都愉快的笑了。   蓝天鹏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,继续问:“以后怎样了呢?”   兰香姬有些羞意的继续说:“之后,我娘将我严加告诫了一番,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来了……”   萧琼华也在旁笑声插言说:“伯母怕兰妹妹将来什么也不会,又怕讨不到你的欢心,又怕在姊妹间受气,因而迫使她在家里,学些缝衣做菜处理家务的事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兰香姬已羞红着娇靥,忍笑不依的说:“琼华姊姊真会编故事,小妹方才何尝说得这么仔细?”说着,又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,以求证明似的说:“两位姊姊都在场,你们可得为小妹说句公道话。”皇甫慧只是高雅的笑一笑,似乎不便说什么。   欧阳紫个性较爽朗,因而笑着说:“兰妹妹你方才虽然没有说的这么仔细,但在意思中却含着琼华妹妹说的那些事体。”   兰香姬一听,娇靥再度一红,正待说什么,蓝天鹏已岔开话题问:“什么时候「玉虚上人」才派人去找你?”   兰香姬见问,只得又望着蓝天鹏,说,“大概是我到家的一个半月后,我娘仍派严七叔照顾我,直到我赶到崆峒总坛,我大堂哥才将「广成子」老前辈的秘笈取出来,一并将救命三绝招传授给「了因」和我……”   蓝天鹏一听,不由迷惑的问:“连「了因」也没有学到救命三绝招?”   兰香姬颔首说:“是的,这件事也是我直到那时才知道,「了因」和我同学救命三绝招,在我看来,他的身法剑势都比我强,但是,我大堂主哥哥却一直说他不如我,因而,要我在本届论剑大会上,向「青鹤」挑战。”   蓝天鹏听罢,略微沉吟,问:“严世伯的意思是……”  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:“严七叔的意思,自然是要我先找几位姊姊和你商议商议。”   蓝天鹏一听,毫不迟疑的说:“现在已经有「冰川女侠」出场争夺盟主了,而且,她非常崇拜「圣僧」,「神尼」和我大师伯三位老人家,所以,她决心为大师伯三人争取荣誉席位。”   萧琼华一听仍按照她的计划行事,只得在旁附声说:“这样再好没有了,我们不出面力争,而又可保留三位老人家的席位,而又不违背师长尊命,真是一举三得的事。”皇甫慧自然也觉得再合适也没有了。   欧阳紫当然也看出蓝天鹏没有出场争夺本届盟主的意思,而且,也看出蓝天鹏是个不喜争名利的人。是以,也含笑附声说:“我们几人中,能不出场最好不出场。”   兰香姬却幽幽的说:“我即使不出场,「了因」也会入场挑战。”   萧琼华突然似有所悟的说:“咦?崆峒派的名次是第几?”   兰香姬回答说:“是十七名。”  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:“这么说,还在昆仑,邛崃之下了?”   兰香姬却有些不服气的说:“那是十年前的事,如今崆峒派的剑术,精研之后,又参进了「广成子」的绝学,我大堂哥认为,如果鹏弟弟和几位姊姊不入场争夺盟主,本届的大会盟主,应该是崆峒派的,而且是不容置疑的事。”   蓝天鹏不愿扫兰香姬的兴,因而同意的点了点头说:“好吧,明天看情势再决定吧,如果「冰川女侠」夺不了盟主,兰姊姊再入场也不迟……”   兰香姬已看出蓝天鹏并不希望她出场,为了爱,为了自己的幸福,为了讨得夫婿的欢心,她赶紧笑着说:“我才不出场呢,我去争了盟主给谁当?”  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听得一楞,萧琼华却迷惑的问:“兰妹,你方才不是还说「了因」得不了盟主,由你去夺吗?”   兰香姬一笑说:“那是我大堂哥的意思,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他,我一定会入场争夺,而且,严七叔也叫我照几位姊姊和鹏弟弟的意思去做。”   欧阳紫看出兰香姬这么做,完全是为了蓝天鹏,因而笑着说: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明天到现场再看情形好了……”   皇甫慧也赞许的说:“这样决定是对的,如果情势许可就让兰妹妹当十年女盟主,又有何不可。”   兰香姬依然肯定的说:“小妹回去对「了因」说,为崆峒派夺盟主的事,只有靠他自己了。”说罢起身,就待离去。皇甫慧等人一见,纷纷起身准备相送。   蓝天鹏含意颇深的说:“最好是静观其变,再求发展。”   兰香姬深知蓝天鹏的剑术和武功,听他如此一说,显然暗示她,「了因」即使学会了「广成子」的救命三绝招,似乎仍无夺得盟主的把握。于是,颔首应是,也以会意的口吻,说:“我回去一定转告他。”说罢当先走出屋来。  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,直送到农舍外的稻田边,才说声「明天大会场上见」,目送兰香姬离去。四人再回至北屋,春红和夏绿,已在两间寝室内燃上油烛。三人进得屋门,皇甫慧望着蓝天鹏,关切的问道:“鹏弟弟,你看「冰川女侠」可有战胜「青鹤」的把握?”   蓝天鹏一面落座,一面说:“据「冰川女侠」说,上届大会时,因为某些剑式尚未领悟其玄奥之处,以致输给了「五指山主」,如今业已精通,她深信有把握战胜「青鹤真人」。”说此一顿,继续说:“如果「冰川女侠」不能取胜,再让兰姊姊出场挑战也不迟。”   皇甫慧突然一叹说:“虽说小沙弥传命,是奉了大师兄「普净」的指使,如果不能保住三老的荣誉席,这话也说不过去。”  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:“万一「冰川女侠」和兰姊姊都不能战胜「青鹤」,那我们也只好入场了。”   四人闲谈一会,皇甫慧和欧阳紫进了隔壁房间,留下萧琼华陪着蓝天鹏。两人进了内室,萧琼华首先坐在床前,悄声问:“可是有什么变化?”蓝天鹏见问,只得揽着萧琼华的纤腰,朱唇凑近萧琼华的耳边,将遇到「清云」及见郝小玉时的种种经过,悄声说了一遍。两人悄声商量的结果,决定仍按原计划,不再另生枝节。       金鸡三唱,东天拂晓,远近早已传来熙攘的人声,想是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英豪赶往「五凤坡」占位置。蓝天鹏等人也纷纷起床梳洗,匆匆吃完早餐。皇甫慧和欧阳紫,也换了劲衣背剑短剑氅,足登小剑靴。「双剑飘红」和苏小香、卓玉君,为了避人耳目,早已前去小村,随同「双掌震寰宇」郭总堂主等人前去了。蓝天鹏和皇甫慧并肩在前,欧阳紫和萧琼华紧跟在后。   一出农舍竹丛,便见朦胧晨光中,到处走动着人影和喧嚷的人声,迎着晓风,一致向「五凤坡」赶去。走上乡道,蓝天鹏四人也随在三三五五成群结队的武林豪客之中,迳向山前走去。走至山前,红日己爬上地平线,只见满山遍野,到处是涌向「五风坡」的人群,欢笑畅谈,信口评论,完全是一番看热闹的心情。蓝天鹏四人,走在人群中,固然惹人注目,但他们也听到了不少评论。   只听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说:“……经过那位漂亮的小姐这么一闹,我看「青鹤真人」的这个盟主宝座,八成是保不住了……”   另一个人则不以为然的说:“那也未必,须知「青鹤真人」已经过了整整十年的苦练,比起上届大会来,又不知进步了多少……”   方才讲话的一人,却讥声说:“老兄,如果他真的比十年前强,他就不会让那位漂亮姐儿伤了他跟前的两个徒弟,试问老兄,你能忍得下这口气?”   一个沙哑口音的人,缓和的说,“也许「青鹤真人」身为大会盟主,不便和她动手,希望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,再各显自己的本事。”   其中一人附声说:“对,老张的这番话,倒是有几分道理……”蓝天鹏四人的身法,虽然并未施展轻功飞驰,但四人的脚下,却俱都暗加了功夫,举步之间,飘然行走,一步数尺,由于众人各人有各人的朋友,欢声谈笑,大发高论,是以,很少有人注意的。   越过了几人后,又听前面的一群人说:“……那时候「龙凤会」还没成立,所以「金线无影」在本届大会上没有名位,这一届当然要和「青鹤真人」争一争了……”   另一人却说:“我看「金线无影」未必是「玉面神龙」蓝天鹏的敌手,听说蓝少谷主不但家传刀法精绝,就是笔法、剑法、扇法,也都惊人。”   其中一人惊异的问:“怎么,蓝天鹏还会扇法呀?”   方才说话的那人,以正经的口吻说:“告诉你老兄,他的扇法同样是天下无敌。”   另一人关切的问:“不知道蓝少谷主参不参加这次大会?”   其中一人迟疑的说:“恐怕不会吧,如果他要参加,论剑大会的盟主,哪里还有「金线无影」的份?”欧阳紫一听,不由和萧琼华相视笑了。皇甫慧也不自觉的含笑看了一眼蓝天鹏,蓝天鹏仅朱唇含笑,感慨的摇了摇头。   由于前面到了「五凤坡」外的坡口枫林,人群汇集,小贩成林,因而形成拥挤,行人愈加不易前进。恰在这时,前面人群中,突然走来一个便装老人,径向蓝天鹏等人躬身一揖说:“少谷主,三位姑娘,我们的位置是在西坡上。”   蓝天鹏看得一楞,但他立即明白这是「龙凤会」的人。于是含笑颔首,正待说什么,皇甫慧已命令说:“你在前头带路。”便装老人立即恭声应了声是,转身向前走去。   以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的仪容丰采,走在一般江湖豪客之间,自然是男如玉树,女似金凤,惹得群豪纷纷侧目让路。其申自然也有认得蓝天鹏的衣着佩剑和相貌的,一人声传,顿时轰动,不消片刻工夫,西坡这面已掀起一片大骚动。   东坡北坡,和两段南坡上的群豪一见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,于是纷纷吆喝发问,互传之下,才知来了冷香谷的少谷主——蓝天鹏。蓝天鹏非常的不喜欢人们把他看成特殊人物,恨不得马上到达「龙凤会」事先早已占好的位置。因而,他不时问一声前面带路的便装老人,位置设在哪里。好不容易才走到西坡的中段,便装老人已回头恭声说:“回禀少谷主,位置就在下面了。”说话之间,分开群豪,径向数丈下的一块修筑好的平坦小看台上走去。   蓝天鹏一到坡崖前面,目光也不由一亮,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闪动的人头和身影,以及沸腾般的议论人声。特别修筑的小看台,仅有一丈有余,除了四个圆凳,还有一个小茶几,上面早已摆好了茶点等物。另一个便装中年人,则看守着台和凳子,以防别人占去。   在小看台的四周,早已坐满了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,他们大都坐在坡地上。便装中年人一见蓝天鹏四人走来,立即躬身相迎。由于便装中年人的躬身相迎,立时惊动了附近的武林人物,纷纷回头看来。当他们看到蓝天鹏四人时,又是一阵骚动和议论声。   到达小看台上,皇甫慧首先有意的站在次尊的位子前,蓝天鹏不便再谦让,就坐在最前面而单独设置的尊位上。就在蓝天鹏落座的同时,蓦地发现有面三数丈外,就是「龙凤会」的看台。「双掌震寰宇」郭总堂主,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向他含笑拱手。蓝天鹏一面拱手还礼,一面打量他们那边的情形。   只见「龙凤会」那边的看台,横长约有数丈,一排相连长桌上,铺着大红桌布,上面摆满了茶具果点等物。在长桌的中央地上,插着一面黄缎金丝锦绣的会旗,对正锦旗的桌后,设有一张锦帔大椅,空着无人。显然,那是为他们的大龙头「金线无影」设的,空着无人,自然是表示他们的龙头还没有到达。   「双剑飘红」和苏小香、卓玉君等人,坐在空椅的以左,而「神钩小太岁」、「赛子都」等人,则坐在空椅的以右。「双掌震寰宇」郭总堂主,则特设一椅,靠在空椅之后。在郭总堂主等人的身后,尚有十数香主执事级的人物。   「双掌震寰宇」郭总堂主,向蓝天鹏拱手,表示他们曾经相识,因为在场的人极可能有人去过高家楼,也许有人知道蓝天鹏拜访过「龙凤会」。他们淡淡的拱手打个招呼,也只是企图遮人耳目。当然,坐在四周的各地英豪,做梦也不会想到,他们一直视为神秘人物的「金线无影」,就坐在他们的身后。   蓝天鹏和郭总堂主打过招呼后,无视那些纷纷投来的目光,立即打量数丈下的大会会场。只见谷的底部,大约有七八十丈,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场地。场地已经过特别整修过,中央十分平整,尚铺有细沙和作为界线的圆形草皮。用草皮围成椭圆形的中央,约有十数丈方圆,正中放有一个四丈见方的木制平台,想必是比剑之用。   在草皮围成的圆形外面,摆着四五十张方桌和凳椅,正北面搭着一座彩棚,上写三个大字——盟主席。这时,所有参加比剑的门派,俱已坐在他们自己的席位上。蓝天鹏特别注意去找郝小玉,只见郝小玉就坐在他下面偏左的一张大桌后,她依然面罩银纱,穿的衣服,却比昨日所看到的短了些。   皇甫慧、欧阳紫和萧琼华三人,自然也特别注意郝小玉。但是,她们三人的想法,却各自不同。皇甫慧极端希望「冰川女侠」连过数关,一举战胜「青鹤真人」而夺得本届论剑大会的盟主。果真那样,三老的荣誉席,既可保留存在,而她对大师兄「普净」也有了一个交代,而「普净」也尽了为恩师保护声誉的责任。   欧阳紫的想法,又自不同了,她当然也希望一瞻久已闻名于世的西域冰川绝学,但是,她也希望看看兰香姬的救命三绝招。至于三老荣誉席的问题,她根本没放在心上,因为,如果「冰川女侠」和兰香姬都胜不了「青鹤」,就算蓝天鹏不入场,她也要入场争夺。   萧琼华从没想到郝小玉能不能战胜「青鹤真人」的事,她只想着比剑完毕,如何处理蓝天鹏与郝小玉间的事。因为,她担心得不到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谅解,果真那样,就算皇甫慧和欧阳紫勉强同意郝小玉成为她们的同室姊妹,将来也不会愉快。   蓝天鹏则注意全场的动静,因为「青鹤真人」已经默默的入场,并没有像历届盟主那样,全场观众喝彩,欢声雷动。当然,这与萧琼华夜入「五凤坡」是绝对的有关系。由于四周挤满了各地前来的武林豪杰,看来至少三万多人。据传说,当年黄帝莅临黄山南麓之时,突然来了五只彩凤,由空而降,朝拜黄帝,当然五凤降落的地点,就是这个地方,所以称为「五风坡」。当然,这些话只是传说下来的,并无史迹可循,权当齐东野语。   「青鹤真人」虽然到场,但议论纷纷的三万多观众,依然是喧声如沸,但是,场中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及剑士,却俱都站起来了。就在这时,场中一阵巨鼓雷鸣,全场也为之一静。只见「青鹤真人」神色阴沉,面带郁忿,两手捧着一柄金剑,以缓慢有力的步子,踏着有节奏的鼓声,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。人人都知道,「青鹤真人」手中捧的那柄古剑,就是当年黄帝的佩剑——「龙泉宝剑」。   由于武林每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,以黄帝的佩剑作为大会盟主的信物,所以,每届大会的地点,都选在黄山。「青鹤真人」捧剑走至木台前,木台高五级,于是拾级而上。走上木台中央,他捧剑站定,目光仰视,以丹田的真气朗声呼了声佛号:「无量寿佛」。接着,他以含有余忿的声调,朗声说:“各方施主、道友、英雄、侠士们,贫道在此,首先谢谢诸位的光临。”说罢,捧剑稽首,微一躬身。  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,俱都屏息听一听「青鹤真人」对前天晚上,绿衣少女大闹「五凤坡」的事,有何解释。只听「青鹤真人」继续说:“十年一届的论剑大会又到了,光阴过得不能算不快,所谓「日月如梭,百年易逝」,论剑大会采十年一次的用意,也就是要大家知所警惕,对剑术勤加练习,精益求精,日新月新,而令诸君知道,你一生中没有几次可以参加论剑大会。也许,你只参加了一次,便没有机会了,至于,获得十年一届大会盟主,更非易事……”「青鹤真人」说至此处,神色得意,眉透傲气。   三万多观众,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私议。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剑士,虽然听了不服气,但也只得忍下去,事实也是如此,争得一个大会的盟主,谈何容易?「青鹤真人」,见全场议论纷纷,久久不停,只得再提高一些声音说,“上届大会,曾设有「东海圣僧」、「长白神尼」、以及「银衫剑客」三位的荣誉席位,但是,贫道深知他们三位,久已修隐山林,不再过问武林之事,三张空椅子,形同虚设,毫无意义,贫道以为,即使大会场上,没有设那三张空椅子,全体武林侠士,也会知道,举世剑术超绝的人,只有他们三位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……”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,再度沸腾起来。   「青鹤真人」不管全场三万多人的议论,继续说:“……所以,贫道在本届大会开始之初,曾向全体参与本大会的道友掌门们宣布,自本届大会起始,不再设置。宇海三奇人,的荣誉席次,不过,贫道虽然宣布过了,但是仍要听听诸位道友的意思。”说此一顿,目光游视全场,以待各派发表意见。想是各派慑于武当势力,话落之际,竟没有人开口。   皇甫慧、欧阳紫看了这情形,芳心十分生气,决心亲自入场力争。就在这时,蓦见西域冰川席上的群女中,突然发出一个如黄鸳出谷般的声音,清脆的娇声说道:“本宫主有意见。”议论纷纷的群豪一听,顿时肃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,都向西域冰川席望去。   皇甫慧和欧阳紫,见发言的是「冰川女侠」,心中立即对「冰川女侠」的挺身发言,赞佩中渗有亲切和感激。虽然她们己经知道了「冰川女侠」一定会争夺大会的盟主,并设置三老的荣誉席,但是,她们都没料到「青鹤」会公然发问。当然,皇甫慧和欧阳紫,还没见过「冰川女侠」,当然也不知道「冰川女侠」就是「清云」道长的小胞妹郝小玉。如果,她们早已知道郝小玉的秘密和蓝天鹏之间的关系,此时对郝小玉的仗义发言,就不觉得什么了。   两人心念间,只见立身木台上的「青鹤真人」回头循声一看,见是前夜袒护那个绿衣少女的「冰川女侠」,心中就不由的有气。这时见「冰川女侠」发话,他昨天清晨虽然没有派人去问那个绿衣少女的底细,但此时根据她的「有意见」,就断定那个绿衣少女,必是「宇海三奇」的门人。于是,眉头一皱,冷冷一笑问:“女侠有什么宝贵意见?”  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:“本官主认为「宇海三奇人」的荣誉席,应该永远设置,以示崇敬。”   「青鹤真人」冷冷一笑,以讽讥的口吻,问:“贫道敢问女侠,现在大会场上,并没有设置「宇海三奇人」的荣誉席,女侠你是否就对他们三位不崇敬了呢?”   郝小玉一听,立即叱声说:“你这叫强词夺理。”   全场三万观众,见「冰川女侠」居然敢当着天下英豪吆喝大会盟主,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。但是,他们虽然听到清脆娇滴的声音,却未见「冰川女侠」其人,因为她们所看到的只是十数围立在方桌后的霓裳女子。由于举世都知道「冰川女侠」,常年不老,娇艳如花,是以绝大多数没有见过「冰川女侠」的人,纷纷大声呼喊。   “请「冰川女侠」站出来讲话。”如此一嚷,全场响应。顿时,欢声如雷,惊天动地,挥拳呐喊,声势惊人。蓝天鹏一看这情形,不知怎么,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得意和骄傲。他知道,在盛情难却之下,郝小玉势必要走出来了。   岂知,只见围在郝小玉身后左有的十数霓裳女子,突然向后散开了。顿时,在方桌的后面,孤伶伶的现出一个一身银装,身材娇小娥娜的郝小玉。全场观众一见,轰然一声,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阵欢声。「青鹤真人」见郝小玉如此受到武林豪杰们的欢迎,而他方才入场时,却是那么的冷静,不由气得老脸一阵青,一阵红。他恨恨的怒目瞪着郝小玉,借题发挥的切齿恨声说:“你敢说贫道强词夺理?”「青鹤真人」一发话,全场顿时静了下来。  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:“本来就是,大会场上即使不摆上三张锦帔大椅子,天下武林侠土,同样的会崇敬「宇海三奇人」,不过……”   「青鹤真人」业已恨透了郝小玉,因而恨声插言问,“不过怎样?”   郝小玉提高一些声音说:“不过本大会十年一次的比剑,就是要大家互相观摩,以求进步,使我国剑术,日臻完善,大会场上恭设「圣僧」,「神尼」,以及「银衫剑客」三位的荣誉席,即有敬告天下所有剑士,要他们有一个坚苦自励精研剑术,以期赶上「宇海三奇人」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「青鹤真人」已哈哈一笑说:“冰川女侠,自称西域第一高人,可是,上届大会你却输给了「五指山主」,试问,这十年之中,你可是以「宇海三奇人」为你的练剑准绳?”   岂知,郝小玉竟毫不迟疑的说,“不错,本宫主朝夕苦练,日夜参研,就是以追上「宇海三奇人」为本宫主苦练的目标和准绳。”   「青鹤真人」那里会把「冰川女侠」放在心上,因而再度哈哈一笑说,“这么说,你冰川女侠自信已稳夺本届的大会盟主了?”  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:“那是当然,争夺本届大会的盟主,也不过是三招五式的事。”如此一说,全场震惊,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。位在西域冰川上面的几个门派,个个晒然微笑,显然有些不服,尤其是蛾媚和少林两个门派的僧人。   「青鹤真人」气极一笑说:“你要想夺贫道的盟主宝座,你必须先胜过五指山的马山主,峨嵋派的「了空」大师,和少林派的「法觉」长老,你才有资格向贫道挑战。”   蓝天鹏一听少林寺的「法觉」长老,心头一震,不由惊得回头望着欧阳紫等人,有些焦急的悄声问:“少林寺的「法觉」长老,当年不是也曾向大师伯挑战比剑的吗?”   皇甫慧和欧阳紫,齐声惊异的说,“是呀,他怎么突然来了?”   萧琼华却有些迷惑的问:“奇怪,上届大会「法觉」长老输给「青鹤真人」了吗?”   皇甫慧立即正色说:“法觉长老苦练达摩剑法术十年,怎会输给「青鹤」?据说上届大会期间,「法觉」长老坐关仍未期满。”   蓝天鹏一听,不禁有些忧急的说:“看这样子,「冰川女侠」未必胜得过「法觉」长老。”   欧阳紫却爽朗的说:“就是「冰川女侠」夺不到本届盟主,「法觉」长老也不会放过「青鹤」的。”  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动,立即别具用心的正色说:“这就不同了。”  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:“怎么呢?”   萧琼华正色解释说,“若是「冰川女侠」争得了大会盟主,三老的荣誉席,便可保留,假设本届的盟主让「法觉」长老夺去,要想保留荣誉席,就得鹏弟弟亲自下场了。”  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有些不解的问:“怎见得呢?”   萧琼华故意加重语气说:“这是很显然的嘛,不管「青鹤真人」在公开宣布取消三老荣誉席时,是否已和少林峨嵋两派早已议妥,就拿方才「青鹤真人」询问各门各派有何意见时,少林派的「法觉」长老,就没有讲句公道话的意思。”   这几句话果然令皇甫慧和欧阳紫又气又恼,而又有些焦急的问:“万一「冰川女侠」败下来,怎么办?”  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:“只有小弟以实践师伯当年比剑践约入场,向「法觉」长老挑战了。”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无话好说,似乎觉得只有这条路可走了。   萧琼华故意沉吟了一下,才以恍然的口吻说:“两位姊姊,小妹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。”   皇甫慧和欧阳紫,一向暗佩萧琼华的机智远胜她们两人一筹,这时一听,精神一振,不由齐声问:“贤妹想起什么来了?”   萧琼华立即压低声音说:“小妹这就到「冰川女侠」那里去问一问……”   欧阳紫立即迫不及待的问:“你去问什么?”   萧琼华正色说:“小妹去问她,战胜「法觉」长老,有没有把握呀?”   皇甫慧处事较稳重,因而不赞成的说:“这怎么说得出口,尤其她是前辈人物。”   萧琼华却正色说:“小妹和她处的还不错,我婉转的问她,又有何不可?”   欧阳紫却问:“可是你怎么入场呢?再说,「青鹤真人」又认得你,这是违反大会规定的呀,正好给「青鹤真人」一个借口。”   萧琼华神秘的一笑说:“小妹自有妙计。”   皇甫慧却关心的问:“琼华妹,这可不是等闲事情,你的锦囊妙计,最好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。”   蓝天鹏也不知道萧琼华妙计是什么,因而也关切的说:“表姊,你还是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吧。”   萧琼华一笑说:“小妹现在就去「冰川女侠」的营地,找她们的门人女弟子,换上她们的衣服,拿着「通行旗」前去,还怕「青鹤」不准小妹进去?”   欧阳紫一听,不由兴奋的说,“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。”   皇甫慧却担忧的说:“她们会不会借给你衣服?”   萧琼华肯定的说:“她们一定会的,她们都认识我,而且,我再晓以利害,她们一定会的。”   蓝天鹏却正色说:“恐怕目光尖锐的「青鹤」仍会将你认出来,因为他正在和「冰川女侠」争执,你再拿着「通行旗」格外引人注意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萧琼华己得意的笑着说,“我不会也找一幅面纱罩在脸上吗?”说着,并轻快的用两手在脸前做了一个手势。蓝天鹏和皇甫慧、欧阳紫一看,俱都忍不住笑了。   皇甫慧则笑着催促说,“那你就快去吧。”萧琼华一听,立即离座,转身向坡上走去。   也就在萧琼华向坡上走去的同时,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。萧琼华本能的回头看向场中,她不看尤可,一看之下,芳心大吃一惊,暗呼一声不好,顿时呆了。只见「青鹤真人」,卓立木台中央,手按龙泉剑的哑簧,「呛嚷」一声,寒光电闪,长剑已撤出鞘外。   龙泉宝剑,上古神兵,果然是名不虚传,剑身晃动之间,映日生辉,耀眼生花,令人不敢直视。而令萧琼华震惊发呆的,却是一身银装,面罩薄纱的郝小玉,正由她的席位前飞身纵向中央木台前。这的确太令萧琼华感到意外了,怎的在她和皇甫慧、欧阳紫,以及鹏弟弟三人,谈了几句话的工夫,郝小玉便和青鹤真人闹得如此决裂竟破例先行交手了呢?   方才在谈话的时候,由于事态的严重,竟使她忘了去注意场中的发展,以及郝小玉和「青鹤」又争执了些什么?的确,少林寺的「法觉」长老的突然出现,不但使她感到意外,也使蓝天鹏感到不安,因为如果郝小玉不能夺得本届的论剑大会盟主,她原先和蓝天鹏密议的计划,便要前功尽弃了,试问那时郝小玉会怎样,会有怎样的结果?   萧琼华心念间,场中的郝小玉,已飞身纵上了中央木台。只见郝小玉竟毫无忌惮的走向拔剑在手、神色阴沉的「青鹤」身前。「青鹤真人」—俟郝小玉走至他身前,立即将「龙泉」宝剑,剑身朝天,举向身前,而且,仅以五指捏住剑柄两边。   只见郝小玉走至「青鹤真人」的身前,微微探首,细看「青鹤真人」手中举着的「龙泉」剑柄。郝小玉探首一看,立即转身向外清脆的朗声说:“检验无讹,果是大会盟主信物——龙泉剑。”说罢,飞身下台直向自己的席位处纵回。   萧琼华一看,这才恍然想起,每届大会比剑开始之前,各门各派,都要分推一位代表检验大会盟主信物,是否无讹。她想,在他们谈话的时候,场中的郝小玉和「青鹤」想必已争执结束,在进行最后验剑的仪程时,各门各派便分推郝小玉代表检验。   萧琼华想到自己方才的震惊和焦急,不自觉的摇摇头,吁出一口舒畅宽心的长气,并转身向坡上继续走去。坐在小看台上的蓝天鹏、欧阳紫,以及皇甫慧,自然也吃了一惊,但是他们都迅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。       这时中央木台上的「青鹤真人」,一俟郝小玉纵下台去,立即横肘收了龙泉剑,再度望着群豪,朗声说:“贫道现在宣布本届大会申请入会的新帮会门派,第一个申请入会的是「龙凤会」的大龙头「金线无影」。”说至此处,全场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。   「青鹤真人」略微一顿,继续朗声说:“但是,大龙头「金线无影」,突然因故不能赶来,昨日傍晚才由该会的总堂主「双掌震寰宇」郭老英雄申请退出……”话未说完,全场又掀起一阵意外的惋惜声。   「青鹤真人」继续朗声说:“其次申请入会的是,新创始的衡山派,新剑士为该派掌门人「衡山异叟」和他的四位师弟。”说至此处,全场议论之声再起,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,武林中又多了一位「衡山异叟」,而他的四位师弟,又是些什么样的人。   「青鹤真人」目望正南,略显谦和的朗声说:“请衡山派掌门人,「衡山异叟」与天下英雄同道相见。”如此一说,全场顿时寂静,所有人的目光,一致移向正南。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欧阳紫,当然也不例外,齐向南边入口处望去。   只见入口处的左右,各有一张大桌子,右边的一张,虽然有椅有凳,而桌面上也铺着一方大红布,但却空无一人,显然是「龙凤会」的位置。「龙凤会」的先申请入会而后又临时退出,完全是有计划按步骤行事,因为皇甫慧和欧阳紫都不能以「金线无影」的身份在此地现身。   再看左边一张桌子的大椅上,傲然坐着一个身材瘦小,身穿灰衣,颊下留着一绺山羊小胡子的奕奕老人。灰衣瘦小老人,目光炯炯有神,背插一柄灰丝剑穗长剑,这时已由他的坐椅上,面带微笑,缓缓的站起来。立在他身后的尚有年龄不等,身材不一,俱都背插长剑的男女四人。   年长的一人,约四十余岁,修眉细目,五柳长须,身着月白长衫,完全是一介儒士打扮,除了背后的长剑,手中尚持有一柄折扇。其次是一个虬髯横生,虎目浓眉黑面膛的大汉,身黑缎劲衣,腰束英雄锦,虎目闪动间,炯炯生辉,一望而知是个浑猛人物。   第三位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的女子,远远看来,十分标致,生得柳眉杏目,琼鼻绛唇,眉宇间透着英气,大约二十五六岁。第四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蓝衣少年,也是生得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头上方巾为淡蓝色,远远看来,倒有几分书卷气。   蓝天鹏看罢,不由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,低声含笑说:“根据那五人的衣着,相貌和气质看来,衡山派可能是一个正直门派。”皇甫慧对于蓝天鹏的话,尚是表示赞同的,对他的要求也竭力听从,借以表示她虽然年龄最大,但仍是一个贤淑听话的好妻子,是以她点了点头。   但是,欧阳紫个性爽朗,她立即轻哼了一声,有些不服气的说:“自己把自己的绰号称「异叟」,未免有点太狂了。”  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:“有的人的确也自诩是什么人,但是,绝大多数人的绰号都是那些好事的朋友给赠的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欧阳紫已插口问:“这么说,他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了?”   蓝天鹏想了一想,一笑说:“我想……应该有点与众不同之处。”   欧阳紫一听,仍想说什么,但看到皇甫慧以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,顿时想起说话的人是她的夫婿,因而将要说出口的话,刹住不说了。但是,乍然间她却无法改变当时的气氛和她脸上的不服神色,只得转首看向远处的「衡山异叟」,缓缓点头,表示了她的同意。也就在她转首的同时,全场一阵掌声和欢呼,那位「衡山异叟」和他的四位师弟妹,又含笑谦和的坐了下去。   又听「青鹤真人」继续朗声说:“根据大会规矩,二十名以下的各级剑士,先行挑战比剑,逐级争取较高的名次,但是,新进申请的门派剑士,则不在此限,可在第一阶段比剑完毕后,直接争夺盟主席位。”说罢,将手中的「龙泉剑」一举,继续朗声说:“各级剑士准备,比剑就此开始。”话声甫落,全场欢声雷动,个个展着笑颜,俱都十分兴奋。   但是,他们却忘了各门各派间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羞愤怨毒,以及比剑时的血透衣襟的惨痛事件,也就要开始了。「青鹤真人」说罢,就在全场如雷的欢声中,捧着「龙泉剑」,大步走回到大会盟主的大彩棚内。这时,有的企图争夺名次的门派,已开始紧衣束带,准备入场了。   蓝天鹏关心萧琼华伪装前去见小玉的事,游目西坡上的群众中,尚未发现有萧琼华的芳踪。看看红日,将近正午,有的门派已在开始进食,有的门派则刚刚送到,因为吃饱了打斗固然不好,空着肚子交手,也会觉得力不从心。   蓦然一阵巨鼓声响,全场顿时一静,因为,比剑就要开始了。鼓声一止,盟主彩棚下立即走出一个身广体壮的中年道人,手中拿着一本红皮纸簿,朗声唱名说:“第一场,终南剑派,邀斗八卦剑派。”喝唱之声甫落,全场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,直上云霄的欢呼。   在全场欢呼声中,那道人再度朗声高喝;“入场——”场字甫落,东边的第四张桌后,飞身纵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黄衣青年,直向中央木台前纵去。   蓝天鹏看得真切,在那张方桌红帷的白布上,写着三个金字——终南派,那青年自然是终南派剑术最高的弟子。而在西边第三张桌后,也飞身纵出一个身穿八卦道袍,灰须灰发,头梳道髻的中年老道。蓝天鹏虽然看不见这边桌上的门派名牌,但已知道是八卦剑派。   只见双方纵上中央木台,各立一角,首先翻腕撤剑。寒光一闪,长剑各自撤出鞘外,同时转身,面向正北的大会盟主,叩剑躬身各自朗声报上姓名。傲然立在广桌后金漆大椅前的「青鹤真人」稽首还礼,朗声说:“贵两派,十年未曾切磋,想必各有进步,希望双方,点到为止,本届大会,仍按往例,百招不分胜负者,则同享相等名次的。”说罢,一肃手,继续说:“请开始。”   黄衣青年和八卦道人一听,再度同时一躬身,立即面面相对,相互叩剑施礼,立即各自立门户。这时全场虽然静下来,但仍议论有声,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场中。欧阳紫向蓝天鹏身前凑近了些,轻柔的低声问:“鹏弟弟,你看他们哪一个胜?”  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:“小弟可看不出。”   欧阳紫故意撒娇不依的说:“你猜一猜嘛。”   蓝天鹏见皇甫慧的一双秋水风目,也深情含笑的望着他,只得笑着说:“这很难说,照道理终南派含垢十年,必然力雪前耻,争夺超前的荣誉,而他们偏偏派出一个青年剑士,自然他们已有战胜八卦剑派的把握……”欧阳紫和皇甫慧听了,同时赞同的点了点头。   蓝天鹏一顿,继续说:“当然,八卦剑派这十年也没有闲着,自然也力求进步,如果上一届出剑的就是这位着八卦袍的道人,而今年仍是他出场,则有两种说法……”   皇甫慧则插口问:“哪两种说法。”   蓝天鹏凝重认真的说:“一种是好的方面,这位道人经过十年的苦练求精,其剑法必然更精进,而火候自然也较前纯青,就交手经验而论,老道人也能获胜……”   欧阳紫则插口问:“那么坏的一方面呢?”  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:“坏的一方面嘛……那就是八卦派没有教练出新的优秀剑士,终南派却早已针对他的缺点,在什么招上,他喜以什么剑式相迎,如果他不知道注意这一点,今天极可能会在此疏忽之下,败给终南派的这位新手。”  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了,不自觉的齐声说:“对,对,鹏弟弟判断的极是。”话声甫落,身后突然响起轻笑声,同时清脆的低声说:“鹏弟弟判断对了什么?又得到两位姊姊的夸奖。”   蓝天鹏三人回头一看,只见兰香姬容光艳丽的已站在他们身后,蓝天鹏亲切的笑了笑,皇甫慧和欧阳紫则含笑责备说:“兰妹,你怎的这时候才来?”   兰香姬只得有些歉意的说:“了因不希望我离开,好说歹说才能来。”   欧阳紫有些轻蔑的问:“他仍希望你为崆峒派打头阵?”   兰香姬颔首应了声是,但她为了岔开话题,故意不解的问:“你们方才在谈什么?”  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说:“我们在判断场中比剑的两方,哪一方胜。”说着,四人同时看向场中的中央木台上。只见黄衣青年和八卦老道,出剑递招,跨步旋身,早已打了起来。   兰香姬这时的剑术和功力,自然比以前更进了一步,是以她一看场中情势,立即揣测说:“我看终南派可能会胜。”   欧阳紫立即风趣的笑着说:“你和鹏弟弟可真是灵犀一点通。”   兰香姬被说得娇靥一红,立即不依的说:“姊姊你又取笑小妹了。”   欧阳紫却正色说:“本来嘛,你们两人都断定终南派胜嘛。”嘛字方自甫落,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。说话的兰香姬和欧阳紫定睛一看,只见中央木台上的黄衣青年,正向着八卦道人,拱手叩剑含笑说话,由于全场彩声雷动因而听不清楚。   而那个八卦道人,却左手紧按右肩,显然被对方黄衣青年刺了一剑,根据老道脸上的悲愤神情,这一剑显然刺的不轻。全场的彩声尚未落,正北大会盟主棚前面的健壮老道,又朗声说:“交手三十一招,终南派胜,终南派超前一名。”   宣布完毕,黄衣青年首先叩剑,向大会盟主「青鹤真人」抱拳施礼,转身纵下台去,径自奔回本席。八卦道人也忿忿的向「青鹤真人」叩剑施礼,转身纵回本席。彩声虽落,但全场议论之声仍烈,议论着方才比剑的事。   又听那健壮道人朗声高呼说:“第二场晋级赛是,九华对邛崃。”话声甫落,全场群豪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笑。这是两个武林较著名的门派,而且,都是玄门道人,两派门人弟子,也都是以剑为主要的兵器。据说,上届九华和邛崃,共斗一百零一招仍未分胜负,后经大会盟主劝止,并宣布两派同为第十五名。   九华派就在蓝天鹏的小看台下,几个道人一式宝蓝道袍,俱都背插长剑,由于背向着他,看不清几个道人的面目。对面的邛崃派,约有七八个道人,一律着灰色道袍,背黑丝剑穗长剑,最年长者,五十余岁,年青者也有二十八九。这时,双方都在准备入场,根据他们准备的情形看,似乎都是派年长的出场。       第廿六章 盟主之争     兰香姬看了场中情形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:“鹏弟弟和两位姊姊,可曾听说上届九华派和邛崃派因为百招未分胜负,而得到各门各派的批评和闲话?”   蓝天鹏和皇甫慧、欧阳紫,同时摇摇头齐声说:“还没听说过,各门各派怎么说?”   兰香姬正色说:“有些门派说他们两派有意同列十五名,所以才故意斗过百招。”